了嘴边的涎水。
“你怎么不睡?”我问他。
“你好意思问我?”苏林用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嚣张的语气答道,还朝我瞪眼睛。
“哈哈哈。”我把被子往上拉些盖住肩膀,又伸出手拍拍枕头旁边:“一起。”
“不,你睡吧。”他继续玩手机,没过两秒手机便自动关机了。
“哈哈哈。”我幸灾乐祸。
他气愤拍我大腿,爬到我身边睡下,床很窄,他翻过我身上睡到外侧。
我枕在他脑边几乎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苏林。”我小声叫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叫他,只是突然觉得怀恋,想到初三,我们躺床上聊天的时候,我曾经很害怕再难见到他,如今又和他一个班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看到他进教室的那一刻面无表情,但内心的我就要欢呼雀跃起来了。
我知道自己很残忍,既然拒绝了别人,还要把别人留身边,一遍又一遍地折磨他,就像吊在毛驴眼前却让它吃不到的红萝卜(当然此处寓意不在说苏林是毛驴)。
但是我忍不住,没办法就这样算了。
“啷个了?”他背对我,问我。
“好巧哦。”我说。
“嗯。”他应答道。
“苏林。”我听他声音又要睡着了,整个寝室暗暗的,让人不自觉联想到欢乐谷的鬼屋,没人陪的时候想想那些鬼样子还是挺可怕的,于是我一直叫他名字不让他睡着。
“嗯?”他应答道。
“你身上一点也不香。”我说。
“你是睡不着迈?”他恼火道。
“嗯。”我不否认。
苏林无语了。
“但是还是蛮好闻的。”我继续道。
他还是没说话。
“苏林?”我推他,以防他睡着。
“老子!”他转过身来要打我。我缩到被子里。
“我要睡觉,莫闹!”他又躺下。
“苏林你转过来,我想到你那边可能是无脸男的样子就觉得恐怖。”我道。
苏林翻身面对我,动作极其不耐烦,他呼出的气息正好钻到我鼻腔。我睡不着,两眼目光呆滞看着他,他睁开眼看了我几秒又闭上,一会可能是被我盯得发毛,又睁开眼。
和我对视几分钟后终于忍不住起床,一口气收拾干净我的床,把上铺那位同志的衣物全部堆到上铺,自己在我的床位睡下。我则用被子盖过头,昏昏沉沉也睡过去了。
上铺那位同志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都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凌晨五点,我们起床了,穿上那身难看得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低质量迷彩服,为等早饭,在寝室楼下蹲了将近半个小时。等到两脚发麻没知觉了,终于吃到白馒头,还有大白菜。
我不吃白菜梗只吃白菜叶,就把夹起来的白菜梗放到苏林碗里,他也只是闷着头吃下去。旁边的同学看到,问我们是不是以前认识,这种事情没必要隐瞒,如实回答之后,谁知那同学来一句‘最开始还认为你们约炮’。
我和苏林都埋头吃饭,根本有点不太想跟他说话了。
军训第一天下来晕了不少人,男生女生都有。
晚上班里人被集聚到一起看教官表演军体拳,虽然教官长得一般,身材却很好,别有一番刚硬又精干的气质。我一直很喜欢军人气质,虽然到头来也没找到一个硬朗的军人终老。
看完教官表演又有女生站出来,唱青藏高原,偶尔音调不准,但总算还是能从发声听出她是学过美声的,多多少少挣回点面子。
苏林在一旁笑得不行,说她就像猫和老鼠里面那个唱歌扫地的黑人保姆,男生们笑成一堆,我则觉得这样嘲笑别人不太好,虽然很想笑,却还是硬生生憋回去了。
最开始还对这个表演欲强的女同学有些好感,但不久之后就……
一天下午,我们练习队列,她被另一女同学扶着,声音微弱,两眼迷离,到教官面前说‘教官我恶心’,然后教官叫那女生扶她去医务室。两个小时后,我和苏林去上厕所,看到她和那女生在寝室楼下嬉笑,她边唱边跳,还热舞,蕾丝内裤露出来大半截。
苏林一个没把持住笑了出来,路过的我们俩就这样被发现了,她朝我们大声嚷嚷,口无遮拦地大骂我们流氓,把教官都闹来了。后来教官弄清事实之后让我们回去训练,把她和另外一女生教育了一顿。
就快军训完的几天,我脖子上那个串着戒指的项链终于被教官发现了,还让班主任给缴了,事发之后苏林一直处于兴奋状态。
军训之后我和苏林都黑了不少,终于正式开始了高一那奇葩的一年。
那军训时唱歌的女生叫张瑷祁,曾经看到我脖子上挂的项链,问我什么牌子的,我说‘diy牌’,最开始她没听懂,我说‘dlf’,她还是没听懂,愣以为是什么高端的牌子。调戏她的事情在女生之中传开,被嘲笑好久。
一小学在英国读的‘混血’女,在来问我数学题时候看到我脖子上的项链,之后也悉悉索索地跟她的闺蜜说‘那个叫段岑睿的脖子上还挂一廉价项链,和他穿着好不搭,一看就是小地方来的’,苏林听到后学着她的语气向我复述。
我撇撇嘴,朝他双手一摊道:“男朋友给的,再土鳖也要戴!怎么样啊?”
他则挑眉,道:“老子明天就找一个女朋友来给你看!有男朋友了不起迈?”
我俩相互白一眼,又归于沉默。
结果高一下学期,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