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容的确闻到了这股子难闻的呕吐物气味,换做以前他一刻也不会停留,但看着秦唯一趴在马桶上的瘦弱背影,他时不时耸动的肩膀,以及那粗重的听起来像受了欺负的委屈抽泣声,他鬼使神差地没有扭头离开。
“你……”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夙容从来没有安慰过谁,对待孕夫更是半点经验也无。他只能设想,要是有人身体不舒服,他的家人会怎么照顾?想了半天,只回忆起小时候自己发烧生病时,母亲坐在床边抚摸自己的额头,轻声细语对自己说话的场景……
秦唯一红着眼睛起身时,被脸上突然出现的一只手吓的瞪大了眼睛。
“你……没事吧?”夙容一双眉头霎时挑的老高,怎么小东西好像受到巨大惊吓一样得看着自己,莫非他的动作不对?或许是太重了?于是,又把手上的力道放轻了些。
秦唯一毛骨悚然地眨眨眼,他这是在干嘛?干嘛无缘无故摸自己的脸?!还,还……用这种温柔的如同羽毛的力度……
夙容的指拂过他的眼角,看着他泛红的眼睛和湿润的眼角,心里不自不觉冉起一阵疼惜,“是不是很难受?”呕吐竟然会让人痛苦到哭吗?
“有……有一点。”秦唯一再次看着这个男人结巴了,吸了吸鼻子,“不过吐完了,已经没事了。”
言毕想到这里的味道,连忙对着天花板大喊了一声:“清洁!”伸手把夙容的手拉下来,把他拽了出去。“都让你别进来了,臭死了,我自己都受不了……”
夙容低头看着他苍白的小脸,觉得他的下巴实在太尖了,“要不要去看医生?”吐到这种程度不算正常吧,而且作为一个孕夫,他太瘦了。
“不用不用,这是正常反应,吐着吐着也就习惯了……”秦唯一违心地说着,笑的很难看,他在克劳迪亚医院花了那么多钱购买的vip服务也不知道在这里的总院能不能继续用,找时间他得问问。
夙容对于他的回答不甚理解,不舒服当然要看医生,讳疾忌医可不好。可转念一想,秦唯一不是孤儿么,养父养母都不在了,抛弃他的男人也不知去向,这么说来,他每次独自去医院心情一定不会好受……
再看向秦唯一的眼神里,更增添了几分怜惜。而秦唯一倔强而要强的性子,在他眼里倒也多了些许可爱。
“既然不想看医生,那就好好休息吧。”夙容示意他留在卧室不用再招待他,“这里我很熟悉,以前在凯撒大学读书时会经常过来。”
“哦,是这样啊。”秦唯一这才明白,“你下午还要工作吧。”言下之意,你要有事就赶紧去办,可别耽误了,我现在和你同处一室尴尬的无与伦比!
“嗯……你一个人没关系么?”夙容心道拉达斯也不是个周道的,应该给他请个保姆才对。
“没关系,没有问题的!”自己刚才苦兮兮的样子肯定印在这位少爷脑子里了,要翻身可算是难了,秦唯一哀叹,自己一世英名的光辉形象啊!
夙容将信将疑地看着他,片刻点点头,“那好吧。”
不过,他却没有离开,而是走进对面的客房关上了门。
秦唯一不明所以地在门口站了半天,摸了摸头也关上了自己的房门。回到床上放松下神经,威娜对着他的耳朵叫道:“主人,你刚才脸红了!”
脸红?!什么时候?秦唯一记不起来,“你丫的忽悠我呢吧,我才没有脸红!”
“才不,夙容少爷刚才摸你的脸,你耳根子都红了……脸颊也有那么一点红。”威娜把自己的观察结果告诉他,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添油加醋道:“话说……少爷为什么要摸主人的脸呢……”
秦唯一横她一眼,“你跟我闭嘴!”
“主人你不要害羞嘛,你真的刚刚脸红了?少爷的手指头是热的还是凉的,伊利安不肯告诉我呢……”威娜花痴地摇晃起自己的脸。
“我怎么知道!”秦唯一光顾着惊讶了,哪里还注意的到夙容的手指头是什么温度?!不过——应该不是凉的,貌似有一点点温热?
擦,他为什么要想这个问题?!摸了就摸了吧,自己又不是女人被人摸了还叫非礼不成?何况,夙容那种神态也不见得是想非礼自己……
秦唯一抓了抓头,操起被子蒙住自己的头,真是的越想越离谱了!睡午觉!
那头,夙容在客房里小憩了半个小时,在两点整慢吞吞地离开了公寓。临走没有和秦唯一打招呼,因为看见他房门还紧闭着,猜想他应该还在休息,就没有打扰。
乘坐自己的飞行器回到皇宫专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内,夙容从拉达斯手中接过咖啡,面色稍霁地瞄了他一眼。
拉达斯躺着也中箭表示很无辜,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问:“又有人忤逆少爷了?”
“秦唯一今天中午吐了。”
“啊?”拉达斯满脸的问号,少爷怎么知道秦唯一吐了,诶不对,秦唯一吐了跟少爷有什么关系……等等,秦唯一吐了?孕吐反应?
夙容对他迟钝的反应很是不满,“他看起来……很难受。”
拉达斯惊了,少爷这种疼惜中带着一丝丝纠结一丝丝懊恼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而且他对看医生很抵触。”
“哦……这个正常,他住院那会心情就很差。要不,我晚上去看看他。”拉达斯越听越觉着哪里有问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