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样,那还行。”
“都坐下吧。”
各营小帅纷纷来到。
何曼也到了。诸人落座。波才说道:“刚接到军报,荀贼带部去了颍阳,召尔等来,就是为商议此事。”
何曼问道:“不知上师是何意见?”
“昨天,荀贼在阳翟城外检阅新卒,我闻细作回报,说他当着阳翟数万百姓之面,折弓断箭,誓言与我吾等不两立,说不击败吾等他就誓不回。按照他这誓言,他从阳翟开拔后应该是直接南下,来寻我主力作战才对,今却去了颍阳。他之此举,我认为颇有深意。”
“愿闻上师高见。”
“我认为,他虽驻军颍阳,实际意在襄城。他也许已料知我军将有意南下攻取汝南诸县,因此才屯驻颍阳。颍阳距襄城县只有四十里,朝发夕可至。他现在颍阳,我军如果不动倒也罢了,只要我军一动,他就立即可以从颍阳渡颍水南下,尾击我军之后啊!这对我军而言,如刺在背。”
“上师所言甚是。那么,上师打算怎么办?”
波才看了何曼一眼,他提两次出北上再攻阳翟,都被何曼给否决了,这次他想先听听何曼的意见,因此没有回答他,反而问道:“何君有何高见?”
何曼年轻,还没学会掩饰自己想法这一套,见波才询问,便直言不讳,说道:“我军在襄城、郏两县已经停留多日了,能收拢到的溃兵大部分也都收拢到了,我以为现在是我军南下的时候了!”
“南下?”
“对!”
“荀贼率两千之众,进驻颍阳,离我襄城只有四十里之远。如果在我南下渡汝水之时,他衔尾击我,如何应对?”
“荀贼区区两千人,不足为虑。我军可留两支人马,分别驻守襄城、郏两县,为我军后翼,掩护我军渡河南下。”
何曼来的晚,但在来到后,也听别人说了刚才那两个小帅因争粮而打斗之事,他离席跪拜,言辞诚恳地对波才说道:“上师,我军数万人,不可久留在两县之地啊!一则,我军新败,目前急需一场大胜以重振士气;二者,两县太小,不足以养我数万之军,时间短还说,时间若一长,必将面临粮尽之困境!到那个时候,荀贼若从颍阳南下,我军内缺粮,外有敌,一个弄不好就会惨败!上师,不要再犹豫了,请尽快下令南下罢!”
波才犹豫说道:“整编之事刚刚开始,十七县道徒,数万之众,截止目前为止,只有我阳翟和你襄城两个县整编完成了,剩下的十五个县都还没有编好。汝水南岸的五县,如昆阳者也是雄城,仓促南下,怕难以拔之啊!不如,等将诸县道徒全部改编完成后再南下?”
阳翟的道徒是波才的嫡系,容易改编。何曼现如今在黄巾军的地位和威望仅次波才,由他带领的襄城县道徒很服气他,也容易改编。所以,他们这两个县最先宣告改编完成,但其它十五个县就没有这么容易被改编了,截至目前,绝大部分的县也只是开了一个头儿而已。
何曼顿首说道:“荀贼也许可以等吾等改编完成,但是粮不等人啊!上师,去年大旱,郡中各县的收成都不好,郏、襄城两县的收成也不好,特别郏县,郏县令在城破之时点燃了县库,几乎把县中储粮焚烧一空,咱们从阳翟败退时,又把原有的些许粮秣差不多丢了个精光,再等下去,数万部众非要饿肚子不可了!……,并且,昨天不是又来了一道京师的线报么?说朝廷正在三河之内招募骑士、精勇,打算用皇甫嵩、朱俊为将,分率大军入我颍川,想必不日就到。如果等他们来到,吾等还没能打下汝水南岸的五县,则颍川虽大,将无我军立足之处!待到那时就太危险了!上师,万万不可再犹豫了!”
堂上的众小帅亦七嘴八舌,纷纷发言,大多赞同何曼的意见。
“好罢!就依君言,选两支人马留驻襄城、郏两县,两日后,主力渡汝水南下!”
……
两天后,黄巾军主力南下。
当天,荀贞就接到了这个情报。
“公达、志才,确如咱们所料,波才贼兵果然渡河南下了!”
在颍阳县东临时搭建起的营地里,荀贞在接到情报后,立刻结束了巡营,归回帐中,召来荀攸、戏志才、荀成、辛瑷和乐进、许仲、江禽、陈褒、高素、文聘等各曲曲长,召开军议。
宣康把地图挂到帐前,退到一侧跪坐於案前,提笔负责记录。
荀贞大步走到地图前,找到襄城、郏两县的位置,抽出佩剑,指着说道:“在渡河南下之前,波才抽调了大约万人,分别留驻在这两个县中。很明显,他这是在防备我部会趁机尾击啊!”
江禽说道:“我听说波才在襄城的这些天也没闲着,一边收拢溃卒,一边整编贼兵?”
“确有其事。”
“不知他把贼兵整编到何种地步了?”
“襄城、郏两县数十里间到处都是贼兵,咱们的探马无法太过靠近,只听说了他在给贼兵编什、伍,具体整编到哪种程度了却是不知。”
“君在阳翟城外练兵,这波才在襄城县居然也练兵。”江禽嘿然,意甚不屑,说道,“不用说,他这必是在学君了!”
乐进从阳城铁官去阳翟的时候,路上遇到过许多造反的太平道信徒,对黄巾军的内部组成结构略有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