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刚下车,被偷手机的人似乎意识到什么,一摸腰部,失声喊道:“钱包,谁偷了我的钱包?”
人们都见怪不怪似的,很多人甚至连望都没望他一眼。售票员这才象征性地吆喝道:“大家都放好自己的钱包、手机,防止小偷。”
那个被偷钱包的人目光呆滞了片刻,自责地拍了一下脑袋,长长叹了一口气:“唉!”便再不说什么了。
157。
车到西乡,我们好不容易才找了个位置坐下。刚坐下没多久,便到南头检查站了,进深圳关内要检查边防证的,我们只好下车。
我埋怨沈洲:“什么边防证?你又没和我说,我只有身份证,没有边防证的呢。”
他笑了:“昨天才说要带你来玩呢,来不及办的。你放心,没边防证也能过的。”
我试探着问:“是不是还有别的路可走?”
他摇摇头:“别的路也有,但要请人带过去,很危险。以前有一个女孩子,才17岁,被带的人弓虽.女干,还杀死了。”
我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忽然感觉,危险似乎无处不在的。这样一想,便使劲往他身边靠了靠,随他上了一座高架桥。桥上很多人,刚上桥我就看到,前面一前一后走着两个男人。走在前边的那个人挑染了几根“黄毛”,腰上别着一部手机。走在后面的那个男人剃着平头,手里还拿着一个公文包。
“平头”躲在“黄毛”背后,一直用手在够“黄毛”腰上的手机。我回头看时,身后走着很多,“平头”的动作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但并没人制止。人们态度冷淡,目不斜视。“平头”始终没有得手,有几次甚至被“黄毛”觉察了,“黄毛”回头看到他,他赶紧又将手缩回去。
这时,我己走到和他们平齐,我看到“平头”神态自若,没一丝一毫的尴尬。几次过后,“黄毛”便将手机移到了前面的口袋里,但自始至终,“黄毛“一句话都没有说。“平头”大概感到得手无望了,立刻停止脚步,我们也很快超过了他。
紧走几步,同样的事情依然在前面发生,且是两起。其中一个得手了,另一个和“平头“一样空手而归,但他很快又盯住了另一个目标。看到这里,我心惊胆战。一步一回头,好怕后面也有人跟人。幸好,沈洲知道外面乱,早就把钱包和手机放在前边口袋里了
下了桥,我看到“南头边检站”的字样,站前有好多人。但沈洲并没有把我往那边带,而是 自然地拉着我的手,朝桥右边的很多店铺处走去。第一次被异性拉着手,我有些紧张。但这紧张很快被身处深圳的茫然代替了,我反而希望他握紧些,再握紧些。
前而有很多店铺,沿着旁边的巷子进去还有很多小而脏的店铺。他随便进了一家,开门见山地问老板:“带一个人进去要多少钱?”
看上去非常瘦弱老实的老板操着浓重的广式普通话干脆地说:“100元。”
沈洲道:“不会这么贵吧,我去年也是你带我进去的,才只要50呢。”
老板打着哈哈:“去年?去年不怎么查的,今年风声紧呢,今天又是元旦呢,真的好麻烦的。特别是男的,很难通过的。”
沈洲指着我说:“我有边防证,是带她进的。”
老板望了望我,很不情愿地说:“那好吧,女孩子查得不严,容易过些。”
158。
接着,老板问我:“有没有照片?”
我摇摇头:“没有。”
他又问我:“有没有身份证。”
我想回了声“有”,沈洲立刻道:“你要身份证和照片做什么?”
老板干笑两声:“这个,这个,我想给她办个假的边防证呢。你放心,和真的一模一样,有效期半年。也只收50块钱,过关绝对没问题,很划算的。”
沈洲坚决地说:“不行,和上次一样,你们一定要把人带过关我才付钱的。至于边防证就算了,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就走。”他边说边拉着我的手要走。
老板赶忙拦住我们:“别走别走,还有别的办法呢。要是我不能带你过去,你找别的人也没用的。”
沈洲催促道:“那你快点。”
老板说:“你等一下,我马上就来。”边说边打开杂货铺后面的一扇小门走了进去。
沈洲试探着问坐在柜台里的胖老板娘:“请问,我可以用一下洗手间吗?”
老板娘犹豫了一下,向他指了指刚才老板进去的那扇门,不耐烦地说:“不用上大号。”
沈洲“嗯”了一声,走过去打开门,那门却是只能半开得,人得侧着身子进去。他出来后,又体贴地问我:“你要不要上洗手间?”
要是在以前,一个男孩这样问我,我肯定要羞红了脸。可现在,他的语气是那么平淡,仿佛用洗手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和吃饭睡觉一样正常。奇怪的是,我听了竟然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轻轻点了点头。
门又小又窄,非常破旧,但进去后,却是另一翻天地。门前面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我不敢细看,赶忙推开了右边一个敝着的小门,这就是洗手间了。房间一股刺年轻的尿臊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