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两人带着燕达下去。
姚麟不解地问:“少保,你们在说什么?”
“去年你们盲目用兵。我经过反复推演,发觉你们很难全功而返。那么可能的结果就是北方两害,南方又出现一害。我朝危矣。”王巨说道。得夸大着去说,实际富良江这一战也将交趾杀寒了心。虽然以后小动作继续不停,但大动作应当没有了。不过影响深远,王巨穿之前,还产生着影响,说它们致命吧,也不会致命,然而就象一块附在身上永远好不了的又烂又臭的疮疤,就一直让人恶心着。
而且眼下就有影响了。前几年船队到占城真腊换粮食,这两个国家皆是笑脸相迎,可是富良江畔郭逵匆匆忙忙带着大军撤退,两个国家港口的官员立即换了一副嘴脸,于是未换到什么粮食。
广南有粮食,不过去年三十万军民南下,岭南的粮储也消耗一空,今年会有一些余粮,还有其他用场呢。因此,今年仍不能将欠三司的粮食偿还掉。
这个王巨不说。大家不清楚的,反而在王巨的煽动下,大家不停地往李继迁身上想……
王巨又说道:“于是我上书。说若是大军不能全功而返,让我来经略广南。陛下也恩准了。于是我来到广南,不过仔细地想,想平灭交趾,又尽量不动用大量北方的官兵,以及大量财帛,仍然很困难。所以我苦思冥想之下,想出了一个北部湾海盗计划,这个计划若成功。用兵成本会很少,牺牲也不会很重。还能一举将部分广南西路桀骜不驯的豪强问题解决,也能让交趾彻底成为一个历史。说不定还能趁此之势,兵伐大理,真正的一统南方。”
“大理啊?”几将一起吓得呆若木鸡。
“这个只是想一想,只能说到时候看情况行事,各位别当真。另外对海外发展也有极大的好处。”王巨说的也是实话,虽然有这个打算,但会不会执行,真的要看情况了。
“那为什么不执行?”曲珍纳闷地问。
“战争要分为正义战争与非正义战争,想要执行这个计划,就必须将这十万大军带到海外去实战训练,短时间内就将他们战斗力得以提高,也能得到一些养兵的费用。而且余下的当地土著人,在三军碾压下,我提前做了安排,让他们变成海盗,不是几百人一个团伙的海盗,而是几千人几万人的海盗……”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少保是担心燕将军接受不了,无妨,少保,让我去吧。”曲珍道。
“看燕将军想法吧,”王巨说,曲珍现在经验还比较少,统领十万人作战,包括姚麟都会很吃力的,因此王巨心中第一人选仍是燕达。
燕达到了码头边,邵宣打了几个手势,三艘船主看到他的手势,立即将船泊在码头上。燕达走上船,看到船舱里有很多人,皮肤黝黑,比广南的百姓皮肤都要黑,一个个长得象猴子一样,他问道:“邵子贞,他们来自那一个国家?”
“国家?燕将军,还是让我来解释一下吧。”邵宣说道。
宋朝主要航线,倭国那边不用说了,甚至因为季风原因,必须在倭国停留很长时间,因此许多海客在中原娶一个妻子,在倭国又娶一个妻子,让那边也有一个家。
南方的就比较复杂了,南海主要就是三佛齐,主产胡椒。是现在的海上强国。再往东南去最远的就是阇婆(西爪哇),用丝绸茶叶瓷器铁器换他们的各种香料、象牙、珍珠、水晶。
然后往西是天竺、大食与东非各国。
一般从广州到三佛齐需三十八天,然而从广州到故临(印度南端的一个国家)多在中冬出发,在蓝理国等候季风转向,然而包括中途逗留的时间在内,只要七十天,但路程远了三倍。
邵宣还怕燕达不懂,在地上用树枝画了一张草图,以区别两者距离的差距。
其实原因有二,三佛齐比较近,反正一年只能来回一次,不那么急,因此在各个港口往往会停留一段时间,一是便于供给,二是看安全的风向才启航,中途逗留的时间比较长。
其次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想要安全航行,船只不能离海岸线太远。
以前不知道。现在王巨标了大约的地图,又经过考证,渐渐知道南海实际等于是一个环形海。四面都有各个岛屿包围着。然而那些偏离航向失踪的船只哪儿去了?
有的遇到了文明部族平安返回来,有的下场就不那么好了。让当地土著人全部屠杀,将昂贵的海船劈开当柴禾烧掉,更过份的是一些食人部族,能将船上的人活活吃掉。
这就是南海东南海岛现在的状况,因为远离主航道,文明落后,至于国家,也能说国家吧。但这种国家多如牛毛,百姓不开化,加上言语不通,又没有一个统一的政权将物产组织起来,所以宋朝海商罕去东南交易。
“原来海上也很苦?”
“那是,如今海上的谋生,那是付出了无数人牺牲才换来的安全航线海图,直到少保出现……”
“说说,”燕达产生了兴趣。
以前宋朝船只罕去东南交易,但不代表着东南没有出产。而且王巨也有意地避开主航线,也就是以吕宋群岛以西这一条线,往西则主航线地区。往东就几乎没有宋朝海商前去贸易了,而且当地文明越来越落后。
只有落后了,才能移民,比如现在派出大量百姓前往三佛齐、丹戎、吴罗、监篦国,那不是移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