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娴想想容家的遂承,不禁道:我原以为容二爷还是我父亲口中的那个调皮捣蛋的孩子,一眨眼已经能教侄儿了,倒也不过是几年的功夫。说真的,听说了容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连她也不得不咋舌,不过还是得笑一声。她这一笑,林沫倒想起了另一件事:他还是个小孩子呢。
那日林沫是受容白氏之邀去容家尝尝他家里头新聘的厨子的手艺这倒是一回事,要紧的还是看看容熹的文章。这要是容嘉,林沫早就说他个狗血淋头了,不过容熹到底是表哥,又有容白氏在场,他也只能提点几句勿要拘泥,破题再新些之类的,一边又在心里头嘀咕,这文章想高中,约莫是不行了。
容白氏看他的模样,心里也叹了一口气,只能指望着皇上赏容明谦面子了她到底出身清贵,没去想那些不着调的招数。容熹是容明谦长子,教得中规中矩的,不如容嘉有几分小聪明,说是勤勉,又肯定比不上林沫当年的架势,说到底,天分不足,后天也没补上,他那年没和弟弟一道下考,倒也算是一桩好事,至少面上好看些。
结果刚想去和容嘉说句话,就看见这死孩子坐在石凳上叫容遂承扎马步:看什么看呢!我告诉你容遂承,我被你爷爷打了十几年,好容易轮到我自己打孩子了,觉着滋味还不错呢!怪不得你爷爷上瘾,大哥这些时候正忙着温书,你要是再干那些子丢全家人脸面的事儿,谁也救不得你!笑得他找了身边趁手的荷包就扔了过去,容嘉正拧着身子教训侄子呢,差点被吓了一跳,亏得也算是个练家子,歪了歪身子接了过来。
还我。林沫伸出手去。
容嘉这回定下神来,看了看那个荷包,针脚细密,可是和有着几十年功夫的绣娘的手艺还是比不了,但是用料仔细,林沫又贴身带着,立时就明白是谁的手笔静娴是从不做针线的,嬉皮笑脸地往怀里收好:都拿来揍我了,还这么小气。又指指容遂承,瞧瞧这架势,别说比你我,就是跟涵哥澈儿也不能比。
林沫不忍心地侧头看了看容遂承:你也别太狠。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叫他下来歇歇。
想起那会儿他教训容遂承的样子,还不若自己在家里教着。甚至将来有了小外甥,也得自己费心一想到以后,又觉得头疼了。
上书房现在热闹的很。
不是说有田大人家的小公子陪崇安王念书的么。林沫低声问了一声。花霖随口答道:田大人家的岳珍志在武道,我已经同皇祖父说好了,他也不是耐心陪我读书的性子,将来却一定是一员猛将,何必勉强他呢。他一边说一边瞟了一眼瑞文。
瑞文也有一个伴读,名叫金慈,林沫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他是出身哪家,后来才晓得,原来就是当年生瑞文的那个小宫女的娘家人,父亲在内务府奉宸院当着一官半职说白了,还是个奴才,同别的皇孙的那些身为世家公子的伴读没法比。
林沫心里苦涩。他晓得韩王纵然轻视这个儿子,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他偏爱瑞文,已经到了皇后警示静娴的地步了,不可能韩王没听懂,这是在刻意对秦王、齐王示好了。想不到他的一时好心,竟造成瑞文的日子如此艰难。
这样我也没有伴读啦。花霖悄悄地在他耳朵边上说,烨尧也不好笑瑞文哥哥了。
林沫一怔,不觉一笑。
他想,正主儿还没有别的心思呢。那些因为自己的小心眼来怪罪一个小孩子的,实在是心胸狭窄得不如一个刚刚启蒙的孩童。
十殿下笑过八殿下啊。他在心里这么念叨着,打了两个寒颤。
有什么好嘲笑的呢?最后不还是一样的。横竖都是庶子罢了。他心里想着,到最后,除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