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钧和一进耳室就拉着付东楼来到靠出口一侧的角落里隔绝了外面的视线,付东楼一站定便小声道:“卓成你伤到没有?”
柏钧和衣甲上的血腥味呛人,也不知道这些血里有没有柏钧和的。隔着衣甲看不出,想摸一摸柏钧和却又怕碰到了伤口把人弄疼了,付东楼一时间急了起来手足无措。
忽然落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中,暖烘烘的呼吸打在颈子上,付东楼的脸颊瞬间飞起红云。
“卓成……”
柏钧和从没如此失态过,但他此刻真的很想拥住眼前这个人。
“我没什么事儿,就是胳膊上被暗器划过擦破了皮儿。”抱了一会柏钧和才把人放开,一手捧着付东楼的脸摩挲着,心中充盈着融融暖意。从未有人如此热切地关心他,顾贤虽疼爱他却也不会如此露骨,这倒是柏钧和从未有过的体验了。
“那还等什么,快把衣甲脱了,说不准暗器上就有毒呢。”羞涩退却,付东楼急着去解柏钧和的衣甲,瞧见他面含微笑完全不当事,不禁急斥道:“笑什么啊,不说淬毒,只要用些特殊的金属划破了皮儿都会造成很大伤害,难道你想当独臂将军啊。”
想到这点,付东楼又转身对天权几个道:“你们随身有带药么?有没有清水,包扎前好好清理下。”付东楼只恨自己会得不够多做不出抗生素,要是能发明出来,肯定能在战场上救治不少人。
“行了,我们行军打仗哪有不受伤的,谁不比你处理伤口经验丰富。”柏钧和再次将人抱进怀里,环在付东楼腰上的手臂越收越紧。
“你……”
“我想你……”
“卓成……”
心中一时间酸涩难当,压抑了良久的担忧害怕牵挂以及一缕缕思念只因为那三个字便倾泻而出。付东楼眨了眨发热的眼眶,犹豫了一下,回抱住了柏钧和。
“对不起曦瑜,是我疏忽才让你身陷险境。倘若当日……我们今天也不会受困于此。”
摩挲着付东楼垂散的发丝,失而复得的欣喜并上后怕让柏钧和格外眷恋此时怀中的温热。
“你又不是神仙,每天要忙的事情那么多怎么可能时时刻刻算无遗策,不用自责,我不是没事吗。”
“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保证。”
“你说愿意拿玉玺去和令狐纯交换我是真心的吗?”好像不该在此时问这个,可付东楼还是忍不住想问,“我知道问这个是我矫情,即便你那时只是哄我的也无妨,我知道传国玉玺的意义何在,我也从没想着要你以用玉玺换我的方式证明你说的喜欢……”
“我当时并不是想敷衍你或者向令狐纯证明什么。我和父卿早就知道你与传国玉玺有牵连,我们的婚事最初也与玉玺有莫大的干系,可我一直都认为,一块石头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得民心者方能得天下。”
松开臂膀,柏钧和黑亮的眸子对上那一片湛蓝,缱绻的情意自然流露,哪里还有平日冷面王的影子。
“曦瑜,你的才华,你从一千两百年后带来的那些东西,才是国家百姓最大的福祉。现在我又看到你着急我伤势的样子,我便更觉得我的选择没有错,你对我亦是有情的对吗?”
不知是不是被灯火映得,付东楼白皙的脸颊上发起一片红光。
“你最近这是怎么了,甜言蜜语说起来不要钱似的,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肉麻,我们不是见面就吵架才对么。”
略下头抵住付东楼的额头,柏钧和用鼻尖蹭了蹭付东楼的鼻尖,胸腔中溢出浑厚低醇的笑声:“其实你生气着急的样子,看上去特别有活力有斗志,就像那些新来投军的士兵,热血激昂,别有一种魅力。”
付东楼也笑了,现在想想他们当初吵架的内容,真是如三岁小孩一般幼稚,好像两只炸着毛的斗鸡。
抬起一只手挡住柏钧和的眼睛,付东楼动作停顿了片刻,随后就着柏钧和低垂的头颅吻上了那两片纤薄的唇。
都说嘴唇薄的人薄情,看来这话不准……
两辈子的初吻,付东楼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心中那一丝酥麻甜蜜的情感,只是本能地用自己的唇摩挲着对方的唇,感受着那双薄唇上的炙热。
付东楼吻上来的那一刻柏钧和就懵了,在他的观念里,这种动作是夫妻间很私密的动作,哪怕凭他和付东楼现在的关系也不该这么做更别说耳室里还有别人。
他应该推开付东楼,可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耳边尽是“怦怦”的心跳声,手上更是搂紧了付东楼的腰,唇与唇紧紧相贴,甚至忍不住探出舌尖去描摹去品尝送上门的甘甜。
暖烘烘的呼吸在两人鼻端交换着,付东楼感受到柏钧和的舌尖,有些激动地吮吻了下柏钧和的下唇,却终究没有伸出舌来回应便分开了。
“曦瑜……我的楼儿……”
“卓成……”
不似顾贤或者木炎那种长辈用来表示亲近的称呼,柏钧和口中的“楼儿”略显女气,可付东楼此时不想去计较,他突然体会到到自己被绑架这事儿对这个将要与自己共度一生的男人来说是多大的打击。
“你就这么喜欢我……”
“你值得……”值得君王倾尽天下的美人,不会让他的君王失去天下,你并未辜负我的信任……
侧头贴在柏钧和颈侧,付东楼没再说话。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大抵便是如此吧……柏钧和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