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不宣的眼神和恬淡委婉的情愫让横在他们之间的令狐纯十分不舒服。对着手下人比了个手势,鲜卑武士立刻将付东楼向后拽了几步。
“令狐纯,此处是我大楚国境而非你北燕。你能找到机会劫走曦瑜是本王的疏忽,你以为你还有第二次机会从本王眼皮底下逃脱吗。”狠厉的眼神或者威胁对于令狐纯都不会起作用,柏钧和也不屑于用这种装腔作势的方式与令狐纯说话,只如往常一般冷了脸掩饰了情绪。
“我来此处有非达成不可的目的,如果瑞王要与我来硬的,那我们只能鱼死网破了。”拿刀鞘敲了敲身后马匹上的一个笼子,令狐纯指着笼子里的小隼道,“只要有一天我的人没收到我的消息,成都城中就会谣言四起,瑞王可有兴趣知道谣言的内容?”
“本王猜,你所放出的谣言不外是本王拿了传国玉玺意图篡位,可对否?”
眉梢一挑,令狐纯笑道:“瑞王的封号当换做睿智的‘睿’更为贴切,难道你早有应对?”
“承蒙夸奖。我能否应对不劳令狐柱国操心。”
“看来你果然是知道传国玉玺的秘密的,你娶一个有胡人血统的私生子做王卿,为的也就是这个吧。”令狐纯一拍付东楼的肩膀,“你当他真喜欢你呢?你就蠢吧。”
“曦瑜,我不想瞒你,我最初接受赐婚,确实有这个目的在。”望着那双蓝色的眸子,柏钧和忽然觉得心中很平静,并未有被挑拨了的慌乱。因为他看得出,付东楼没有轻信令狐纯的话,却在他承认有所图的时候皱了下眉。
“你不用多做解释,你现在会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你喜欢我是真的,我不曾怀疑。【92ks.】”柏钧和只说了一句就不再解释,付东楼也不需要他解释,“不过你们说的传国玉玺……不会是秦始皇所造,李斯提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的那枚玉玺吧……”
“正是。”令狐纯目光一冷,付东楼身后的鲜卑武士立刻拔出刀来抵在付东楼腰上。
又凉又麻的感觉顺着脊柱爬到脖子上,付东楼全身一紧。
“其实你一直都知道我要找的是传国玉玺吧,柏钧和定是早跟你交底了你才会对他如此深信不疑。没想到你这么会演戏,我一直以为你真的是一无所知!”
不是没上当受骗过,可令狐纯此刻出离地愤怒,而且这种愤怒没着没落的让人心空。
“卓成说出传国玉玺之前,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找什么。”如果不是打不过令狐纯又被人拿刀抵着,付东楼现在肯定要踹他几脚,“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可以利用别人的友谊信任为所欲为?!”
一眼都不再想看令狐纯,付东楼此时对他的失望更甚于刚刚被他绑架的时候。
大概是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付东楼的心弦一直是紧绷的,现在他倒成了几人之中最先冷静下来的那个。看向柏钧和与他身后剑拔弩张的亲兵,付东楼问道:“卓成,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有人传信给我说你在这,而令狐纯来此的目的是为了传国玉玺。”瞟了令狐纯一眼,碍着有外人在,柏钧和答得比较含糊。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你们俩一个是大楚的瑞王一个是北燕的柱国上将军,都是三军统帅。你们不去统军,却都跑到这种鬼地方来找传国玉玺,简直是……太滑稽了……”
如果史朝义往令狐纯军中派了监军这事儿付东楼没猜错,那北燕和大楚现在定是在交兵。战场上的战况瞬息万变,两军主帅却都不在前线,这是在拿国家大事当儿戏。
柏钧和令狐纯两人非常一致地皱了下眉头,柏钧和没说话,令狐纯却道:“北燕会打仗的将军可不止我一个,哪里像大楚,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书生。”
“穷酸又如何,总好过你一个柱国上将军恃强凌弱的好。绑架了本王的王卿做要挟算什么本事,你把曦瑜放了本王与你单挑可好。你若能赢了本王,本王自会把你礼送回国绝不叫人为难你。”
抵在付东楼身后的刀仿佛是架在了柏钧和脖子上,若不是怕付东楼受伤,柏钧和早就了结了那个鲜卑武士的性命了。
“这可不成,我还指着你媳妇找到东西,怎能轻易放过他,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会把付东楼交还大楚。当然了,我要是死了,也一定会拉他垫背。”令狐纯说着,目光如电射向柏钧和身后的天权,三军统帅的威严与修罗场中练就的煞气骇得天权意欲摸向弓箭的手动作一滞。
令狐纯一方有七个人,各个好身手;柏钧和那边一共八个人,想来也都是好手。付东楼权衡着双方的实力,他不觉得柏钧和能完胜令狐纯,且不说令狐纯本人与柏钧和旗鼓相当不分伯仲,只要他还在令狐纯手里柏钧和就会投鼠忌器施展不开。是以,多一个人占不了什么便宜。
“既然你们都认为这里有传国玉玺,我们干脆先把玉玺找出来吧。”付东楼突然提议道。
历史上的传国玉玺传到五代十国的后唐末帝李从珂处便下落不明了,而现在这个时空与付东楼了解的历史大不相同,很多事情就不能用常理推断了。
可传国玉玺是何等重要的东西,历代帝王都对其珍而重之深藏内宫,如果北燕攻占两都都没找到传国玉玺……付东楼猜测玉玺很有可能是在安史之乱玄宗入蜀的时候给带出来了,所以令狐纯才会跑到这里来找,但这座山怎么都不像是能藏玉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