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到了。”
我抬头,看着窗外,耳边依稀能听到飞机起飞时的轰鸣声响,车外人流攒动,进出旅客并没有被时间所限制,急促的步伐涌动着繁华而孤清的冷意春节,大家都要匆忙赶回家呀。
付钱下了车,才走了两步,忽然一双灼热的视线直直地朝我s来。
下意识的,也许是心有灵犀吧,我直直地把视线向某一处望去。
人流汹涌却又夜深人静的天地间,一个瘦高人影矗立在前方,深s衣物几乎溶于夜s,他静静立在那,与我隔着来往的人流,遥遥相望。
周围的人流似乎都远去,此刻各自眼里都只剩下对方。
我呆呆地望着他,眼里心里脑海里,冒出了无数个问号:“他是在等我吧?”等我给他个说法,或是痛骂我的无情。
他望着我,眼角眉梢,却是一派的温和,没有被我利用后的不甘,怨恨。
他走向我,在我前方驻足。
我呆呆地望着他,嘴唇嚅动,却找不到话可说。
此时,天将破晓,黑灰s的天空,染上一丝炫白丽彩,今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他一直望着我,却没有说话,我低头,眨了眨酸涩的眼,忽又抬头,冲他露齿一笑,“你来了,送我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上前,伸手。
我强迫自己
不许眨眼,不许躲避但,他的手却掠过我的头发,轻轻拨弄了下,把颊边的发丝掠到肩后。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触摸这么漂亮的头发了。”他感叹,“几点的飞机?”
我呆呆地望着他,咬着唇,回答:“八点。”
他笑了笑,“还有点儿早呢。”
“不早了,提前做好准备,免得匆忙出错。”我说,望着他温和的神s,只觉凌迟般的疼痛袭向四肢。
“亦海”
“嗯?”
“为什么不骂我?”
“骂你做什么?”
“我利用了你”若没有他在成家从中周旋,成家不会轻易放过我的。而我,也是仗着他绝对会替我出头所以才肆无忌惮地杠上成夫人。
“你有吗?”他偏头,唇角仍是温柔的笑意,“能为你做事,我感到很高兴。”他说,“这也是我唯一能替你做的。可惜的是,在你眼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我想辩解,可滚到喉间的解释自觉又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我低头,低低地道:“对不起”
“你不用向我道歉。我也有错。”他声音忽远忽近,似陈述,似感叹,“我错在太过高估自己。”
“亦海,对不起”我哽咽,心痛歉疚的泪水落下。
他递了纸巾给我,拭了眼泪,“为了我,你肯定签订了不少不平等条约吧?”
他咧嘴笑了起来,“你知道就好,算你还有点良心。”
我呆呆地望着他,他还笑得出来?
这时,整个天地早已被灰白取代,天亮开了,黑夜已完全结束。可是,我即将下来的人生,是灰白,还是黑暗呢?抑或是朝霞满天?
“你怎么会在这?”
“等你。”
“等我又有何用?我不会因为你对我的痴情就留下来地。”
“我知道。我只想再见你最后一眼。”
“有什么好看的?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我知道你是这么的狠心。”他感叹,“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你是否爱过我?”
凝视他的双眼,也不过一会儿功夫,灰白的天空已变得明朗,看不出今天天气如何,但肯定不会是y雨天。也在这时,我才清晰地看到他的双眼,仍是一如以往的温柔。
我望进他的眸子,狠狠地点头。
他忽然笑了起来,“那就好。”然后狠狠揉我的头发,“时间不早了,进去吧。以后千万别再来香港了,也千万别被我碰到。”
“为什么?”
“若下次再碰到你,我绝不会再心软放过你了。”顿了顿,他又加了句,“我会不顾一切把你绑到身边!”
我轻轻一笑:“我想,那时候,你估计都已经结婚生子了吧。”
他皱眉,“说得也是。所以,只能便宜你了。”
我扯了扯唇角,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要结婚了,新娘子就是那天出现在报纸上的千金,婚期也已定下来了。以后,就算见到他,也会形同陌路。不应该怨他的,他是为了我才会由着成夫人的安排。成氏夫妇看似随和,一旦涉及面子问题,绝对会露出尖利的牙齿,狠狠咬上敌人一口才会罢休。
我能全身而退,已属万幸,只是,为什么目的达到了,心却有着凌迟般的痛?
看了看时间,确实不早了。我定定地凝视他,轻声道:“我走了。希望你忘掉我。”
他点头,“对,我会忘掉你的。”停了下,又说,“但前提是你从此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泪水再一次落下,不知是为即将人别而哭,还是感动于他的痴心。
清晨寒风凛冽,迎着来往的人流与噪杂,我们彼此凝视着对方的眼,在错身而过的那一刹那,分道扬镳。
再次回头,相互凝视,皆默然无语。
狠了狠心,我强迫自己转身,大步而去。
机场里的寒风依旧,行s匆匆的人影更衬托我的孤单与冷情。
灿灿在怀中睡得老香,望着他粉嘟嘟的脸,爱怜地亲了下,我想,我作出的决定应该是正确的。只是,心里仍是不可避免地抽痛着,其实,我还有许多话要对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