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鸣木然地立在房间内,忘记了额角正在流血,也忘记了伤痛,身与心瞬间凉透了。他搞不明白,那么多养小三、小四甚至小x的男人,人家都是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为什么他仅仅跟一个小员工拥抱了一下,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ròu_tǐ出轨,而老婆竟然反应如此强烈?是他周一鸣太倒霉,还是邓恩雅太没有胸怀容忍?似乎都有一些,但似乎又都不是主要原因。说实话,如今这个年代,男人们在一起谈论最多的话题就是女人,尤其是稍微有点身份的男人,哪一个身边不是美人环绕?要是除了老婆之外再没有别的女人,在他们这个阶层的男人来说,不但令人惊讶,更令人嗤之以鼻,是没有本事的象征!平心而论,他周一鸣已经够本分的了,这么多年来,不说万千宠爱集于邓恩雅一身,也是一心一
意爱着她、疼着她,实实在在地在她划定的圈子里生活、工作,并没有什么越轨的地方,为什么他稍微将腿迈出她规定的圈子一小步,逢场作戏地跟一个小女孩戏耍了一番,她就如此绝情?如果是生在古时候,像邓恩雅这种醋意十足的女人,哪个男人敢娶?
唉!
周一鸣心灰意冷地叹了口气,额角传来钻心的疼痛,他走到镜子前,看到自己满脸血道道儿的狼狈样子,嘴角一咧,凄惨地笑了。
周一鸣啊周一鸣,你说你这都过的啥日子?你站着不比别的男人矮,躺着不比别的男人短,为什么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呢?看看人家那些大老板,哪个不是前拥后抱左右逢源?怎么一轮到你,还没等发生什么,立刻就搞得鸡飞狗跳一团糟呢?
正自叹自怜着呢,电话铃声响了。
周一鸣慢吞吞地走过去,伸手捞起话筒,没好气地喊道:“谁呀?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有些黯然地说:“一鸣,我是妈妈,你跟恩雅究竟怎么了?”
是岳母刘苏贞!
周一鸣吓傻了,握着话筒不知如何是好。自结婚以来,他还从来没有对岳母这样不恭敬过。罢罢罢,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谁想到这个电话会是他那位比亲妈还慈祥的岳母打来的呢?不过,岳母的电话也让他吊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看来邓恩雅是回娘家了。
“一鸣,你能跟妈说实话吗?恩雅她一回到家里就哭,哭得直呕吐,连胆汁都吐出来了。问她话也不说。你说说,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不让人省心?”
周一鸣垂头丧气地站在那儿,听着老丈母娘的责问,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一鸣,妈妈是快入土的人了,本不想多过问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可是看到恩雅那种伤心欲绝的样子,妈妈这颗心……你岳父去得早,妈在这世界上只有恩雅一个亲人了,妈妈不想看着她痛苦伤心啊。一鸣,你们到底为了什么事情才吵成这样子,妈想知道,你能如实跟妈说说吗?”
邓恩雅的母亲是个小学教师,因为膝关节的问题,行动比较困难,因此提前退休在家休养,平时虽然不跟他们夫妻生活在一起,也从来不像周一鸣的父母一样,动辄就想干涉他的家事,可不知为什么,周一鸣对她是敬大于爱,怕大于敬的。更何况这次吵架,主要原因在他这边,该怎么向老人家交代呢?
听着岳母慢条斯理地问话,周一鸣只觉得如芒在背,如鲠在喉,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沉默良久,周一鸣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仍然讷讷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倒是说话呀,一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要是恩雅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就告诉妈,妈妈好好批评她!不管怎么说,你们已经结婚这么多年了,拌嘴也是正常的,可你们这么闷嘴葫芦似的,一个光知道哭,一个又一言不发,到底是怎么个说法?是不是要妈妈跪下来求你们,你们才会开口?”岳母的口气严厉起来,带着说不出的痛楚。
周一鸣手心里全是汗水,心跳得像刚跑完马拉松比赛。他知道不能再沉默下去了,岳母的个性他是了解的,如果他这边不解释清楚,老人家就会逼问恩雅。她做小学教师做出了职业病,如果亲人犯错误,她是绝对不会视而不见或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尤其是对她唯一的女儿恩雅,更是要求严格。
周一鸣将话筒从右手换到左手,像捧着一只小刺猬一样,扔不了捧着还扎手,“妈……这事……我……我也是一时糊涂,才做了……做了让小雅伤心的事,妈,您……您就不要责问小雅了,都是我不好,是我惹她生气了。妈,您让小雅听电话好吗?”
话筒里是一阵难耐的沉默。
“唉!你们都已经老大不小了,怎么遇事还这么草率呢?一鸣,不是妈妈说你,也不是妈妈偏袒恩雅,一个大男人总是要大度一些才好,是不是?妈是过来人,有切身的体会,心胸狭窄、遇事不冷静是要闹出大乱子来的。你的岳父他……一鸣,你明白妈妈的心吗?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妈妈都不希望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受到伤害啊。”沉默了好一会儿,老太太叹着气,念叨着。显然,恩雅不愿意接听他的电话。
“是,妈妈,一鸣知道错了,请您转告小雅,一鸣会深刻反省,以后再也不会让她受委屈了。”
“好吧,一鸣,妈会把你的意思转告恩雅,她这会儿正在气头上,等她平静一些,妈就让她回家。妈妈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