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哄哄,是能哄着吃进去的,不像人,太有棱角,太有记性,不明白退一步的美妙……
吃得饱饱,
自离和她并排走在步行街上散步,
夜幕降临,夜市热闹了,
自离怕往来的人撞着她,一手依旧放在风衣口袋里,一手捉着她的手腕,那样自然。
街上的女孩子好像头上有东西在晃,自离定眼一看,发现是棵草,
自离也不觉莞尔,如今小姑娘怎么时兴戴这个?过去兵荒马乱民不聊生时,卖儿卖女的才在头上插棵草,表明孩子要卖。
正好路边有小商贩卖这种长草的发卡,
自离捏了捏又又的手腕,“你戴不戴。”
哪知又又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
自离笑,“不喜欢?”
“我不卖自己。”哟,她还知道这含义呢,
自离另一手也拿出来,低头边说边点,好像教孩子一样,
“头上插草标,是旧时有的儿女卖身葬父母。父母去世,无钱下葬,就有自卖自身尽孝的,说来也算人伦一种。现在啊,倒成了时尚……咳,原来的京剧界眉清目秀的孟小通扮老生,十几岁就已成名,‘嗓音宽亮,不带雌音’,在今天这样崇尚装嫩的文化中恐没机会再现了……”
又又一下好像来了趣儿,“我会唱。”她那小圆润脖子一撑,
“哦?来几句,”自离好像一点不怀疑她会唱,对她真有一见如故之感,
“……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
我好比虎离山受了孤单;
我好比南来雁失群飞散,
我好比浅水龙困在沙滩。
想当年沙滩会,
一场血战,
只杀得血成河尸骨堆山;
只杀得杨家将东逃西散,
只杀得众儿郎滚下马鞍。
我被擒改名姓身脱此难,
将杨字改木易匹配良缘。……”
这是《四郎探母》里的一段,
被小又又唱得超有韵味,
自离发觉她出来的那个味儿极其正宗,
一开口真有只有百年前那些大角儿才有的腔调,且脱了稚傻之气,瞬间显出明眸隆准,给人“与君子交,怡怡如也”之感。
她有一副好嗓子,这样唱起老生来,膛音宽厚,真丝毫不见雌音!
自离也是听戏的行家,
京剧“摇板”“散板”,没节奏,一般演员往往都敷衍了事,一表而过。岂不知,最难的就是“摇板”“散板”,这是为角色抒情而设,麻木不仁,自然大煞风景。
可就又又刚才来的那一小段儿,斟字酌句,考究细腻,着实落彩呢。
你说如此这般,如何不叫自离心中更亲近?
殊不知,
夏又确实如王冠上的一抹至毒,
愈是手握重权的,愈是容易“与她心意相通”,也就愈是沉溺快、深、不可理喻的难以回头……
☆、2.55
都京机场贵宾厅。
夏浮安静坐在角落看书。
高冷的夏浮一向被同事背地称为“冷面女王”,不得亲近,更不敢得罪。
一,出身高贵。夏元德的长女。
再,嘉佛肯一迪法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入职外务省仅三年。已是国际法局审议次官。
这次元首东亚行,夏浮作为法务这边的专才随外务省东朝课先行东朝,为元首的即将去访做前期准备。而元首一行也已离京,开始了他的东亚四国访问之旅,首站,外蒙。
夏浮走到窗边饮水机前接些热水喝,
突然听见窗边站着的两个同事一声惊呼“好险!”抬眼看过去……这一看不得了,夏浮一凛,差点甩了手里的纸杯跑下去!
楼下,a120登机口长椅坐着的全是身着臂膀印有“家乐福”字样冲锋衣的员工,显然,这是家乐福组织员工外出旅游。
同事们说“好险”是一人估计赶着登机一路狂奔。到a120这里差点撞上一名孕妇!
幸而旁边的人把她拉回来及时,孕妇被人扶着纷纷安抚,谴责那个还是跑远了的急躁货……
这名孕妇正是夏又。
是的,家乐福组织员工去外蒙旅游,原来是考虑夏又是孕妇不宜外出,可是这是一次大活动。老板希望“恩泽普降”最好每个员工不漏地搞好这次活动。也问过夏又的身体情况,又又是个玩货,自然容易妥协,这不,一并“带走”。
当然,夏又还是蛮兴奋的,她出门不多,特别是出远门,跟那关久了的麻雀终于能放出去了,心情雀跃着呢。
旁人吓死,差点被撞的夏又像个懵蛋儿,人问她怎么样,她还笑着摇头。一点没有被吓到的模样。同事们还是蛮照顾她的,知道她智商有点迟缓,但是人真是个纯朴的小姑娘,平常啥事儿都好商量,本本分分助人不计其数……
见她无大碍,周围人也关照,夏浮心稍微放平静些。
是听夏天提起又又怀孕了,当时,夏浮那心和妹妹一样,只能用心绪难平来言。话是多说不得的,家里的禁忌。随着他们兄弟姐妹的年纪渐长越发掩饰得深,都不会轻易表露出来,免得说了伤心……
看着众人把又又扶到椅子上坐着,还有年长一点的阿姨给她倒了热水,夏浮不禁眼眶有些热胀感……
那年,学校组织春游去锦湖公园。
六年级的夏浮和小伙伴们排队被老师组织着上了一条游船,
那边,一年级的小朋友也被老师一个个牵着上了船,
夏浮和小伙伴们泛舟清清的湖水上,唱着“让我们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