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树接过寇仲递给他的米酒,“咕嘟咕嘟”的大喝几口,放下酒坛叹道:“不知是否
因是少帅请喝的酒,饮来特别够味道。”
寇仲笑道:“好酒就是好酒。”见他仍不忘抚摸坐到他旁的狗儿,点头道:“张兄很爱
惜狗儿啊!”
张金树目注狗儿,s出爱怜神色,道:“小弟白少就对牲畜深有喜爱,乐与它们交朋
友,所以见到两位为狗儿费尽心思,心中感动,忍不住走出来和两位说话。”
徐子陵道:“张兄确是潜踪隐迹的高明人物。”
寇仲却道:“听张兄口气,本不愿与我们交谈见面,不知何解呢?”
张金树道:“我正在武阳作客,闻风而至只是想一窥两位过人的风采,本无意卷入两位
与宇文家的争端去,可是见到两位如此善侍狗儿,晓得遇上同道中人,那还有甚么顾忌。”
寇仲哈哈笑道:“来!喝酒。”
三人轮番痛饮,畅快异常。
张金树举袖拭去肩边酒渍,目注窜闪不停的火焰,道,“两位今趟平白帮了宇文士及一
个大忙。”
寇仲忙问其故。
张金树道:“宇文士及正动脑筋看如何能体面的投降唐室,两位却于此关键时刻大驾光
临,宇文士及当然是求之不得。”
徐子陵听地说话有趣,笑问道:“甚么是有体面的投降?”
张金树道:“体面的厚薄,由投降后得官的高低而定。”
两人恍然而悟。
寇仲皱眉道:“想不到宇文士及会出卖家族!这么一来,魏国西面的防线势将全面失
守,宇文化及只有逃回许城等死一途。”
张金树压低声音道:“宇文士及不仅没有出卖家族,还是为家族作出最佳的抉择。”
两人仞听得一头雾水,旋又醒悟过来。
张金树确有非凡的d察力,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现今宇文化及的魏国四面受敌,绝无
幸理,与其整个家族随魏朝覆亡,不若由其中身份特别的宇文士及向唐室投诚,那宇文阀仍
可继续风光下去。
在眼前的情势下,宇文士及肯定可以向李世民换回优厚的投降条件。首先他乃炀帝的女
婿,与李家有亲戚关系,其次是唐室急于在窦建德大军南下前攻取魏地,宇文士及拱手让出
武阳这西线最重要的大城,自然受到欢迎,最后加上寇仲和徐子陵这另一份大礼,更是姣妇
遇上色鬼,一谈便拢。
至于宇文化及,则注定战死的命运,皆因身负弑炀帝夺位的包袱,绝不容于李渊这类起
兵时打正捍卫隋室旗号的隋朝大将。且李家一向与宇文阀明争暗斗,嫌隙甚深,宇文士及因
是驸马爷才能置身事外,投降亦较易为李家接受。
宇文士及的降唐,该是取得宇文伤、宇文化及暗中同意的。
寇仲沉吟道:“请恕小弟交浅言保,张兄令次到武阳来,是否有特别的任务?”
张金树爱怜地瞧著迷醉在他的轻抚下的狗儿,淡淡道:“小弟是奉燕王之命,到来看看
唐军的形势。”
寇仲听得差点抓头,皆因弄不清楚他这话的含意,可是因事情牵涉到高开道的策略,只
好按捺下好奇心,不再追问。
徐子陵想起一事,顺口问道:“塞外的形势如何?听说颉利和突利大兴干戈,张兄该比
任何人都清楚。”
张金树道:“双方确打了几场硬仗,突利还占点上风,怛主动却在颉利手上,因为突利
实力上始终差颉利一大截,无力扩大战果。照目前的形势发展下去,颉利会请出毕玄摆平此
事,平息内哄分裂。唉!我们刚夹在中间,深切体会到甚么是叫左右做人难。”
寇仲皱眉道:“燕玉难道不晓得突厥人对我们有虎狼之心?”
张金树叹道:“晓得又如何?边塞四支部队,不论是刘武周、郭子和、梁师都又或我们
燕军,首要是求存。若开罪突厥人,被他们大举来犯,突厥精骑的铁蹄践踏下,城市会变成
废墟,农村将化成荒地,谁敢冒这个险。”
寇仲道:“突厥军这么厉害?”
张金树道:“突厥人在马背上长大,他们的骁勇善战是与生俱来的,又远比我们汉人团
结,作战时的联手配合如有神助,来去如风,一千人的兵力足可抵我们汉军万人之众,若非
北疆有高山长城阻挡,中原恐无半寸安乐的士地。”
徐子陵道:“刚才张兄说若颉利收伏不了突利,会请出毕玄说服突利双方和好,张兄认
为突利肯否接受?”
张金树道:“怎到突利不接受?东突厥东有高句丽和契丹,西有薛延陀和回纥,近年都
是声势大盛,假如颉利和突利苦战不休,首先遭殃的将是力量比颉利薄弱的突利,迫于形势
下,突利只有见好就收一途。”
寇仲乘机问道:“今趟宋金刚偕突厥人进侵太原,张兄对胜负有何看法?”
张金树断然道:“如正面交锋,即使李世民也要吃败仗。”
徐子陵和寇仲听得脸脸相觑。
张金树微笑道:“两位勿要怪小弟说得武断,这确是由衷之言。不过战争千变万化,并
非一两场交战可决定最终的战果。宋李之战将是对李世民最大的考验,希望他可以过关,否
则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