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提了东西,再加上这一去一回,岳西再次出现在大殿里的时候已经喘得不像样子。
少年换了衣服,正神态平和的坐在书案后面看书,待到岳西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
似乎这惊讶于她手腕的纤细,少年显示吃惊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便为她切起脉来。
“没……没……没想到你还会看病啊?”
岳西觉得自己的舌头被他亲坏了!
张嘴说话变得口齿不清不说,还总是想对着他流口水……
“久病成医。”他说话时语调轻柔,总会给人一种很好说话的错觉。
松了手,他垂眸说道:“你现在吃的方子还有几副‘药’?”
“啊?”煎‘药’煮‘药’的事情都是云画霞染在忙活,岳西只有每次来帝都的时候才会抓一次‘药’,这次才买了没有几天,她估‘摸’着应该还有不少副呢。
“吃到六月,入了夏,那方子就不要吃了。我来给你调理。”他仍旧低着头不看她,似乎在害羞:“你用的方子虽然是调理脏腑,但太过滋‘阴’,长久的用了,你的脉象都像了‘女’人……”
“……”岳西挠了挠头,半晌之后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看病的手艺是谁教你的?”
“没人教我,都是我看着医书慢慢‘摸’索的。”少年的语气中是难掩的得意之‘色’。
“哦!”岳西点了头,心道:没有师傅教也敢给人治病,胆子还真不小!你医术烂成这样也就你自己不知道吧?
“来吃馄饨。”打开竹篮,把那碗已经坨了的馄饨摆在少年的面前,岳西惋惜地说道:“太远了,我紧赶慢赶的还是坨了……”
“是城‘门’边的那个摊子买的?”少年抬眼望了她,马上又错开了眼神,像是只惊慌失措的小鹿。
“快吃。”岳西把碗有往他面前推了推:“勺子都用热汤烫过了。”
“御……大夫说,我不能吃太多东西。”少年摇了头,只贪婪的闻了闻馄饨的味道之后轻声说道:“我经常到城‘门’边去看的,这个味道一闻,我就知道是那个摊子的。”
“吃吧。”岳西绕过宽大的书案走到他的身边,端起碗来用汤匙将一只馄饨切了,只盛起半只来送到少年的‘唇’边:“我不懂医术,但我知道人是铁饭是钢,只有吃了东西你才能有力气!”
岳西没有问少年为何会知道只有在夜里才摆的馄饨摊子在哪里,她知道,那是因为饥饿!
她也不明白什么病需要这样治疗,她只知道他饿了太久……
一碗馄饨被他吃的连汤都不剩,直到岳西放下饭碗,他还偷偷地往空空如也的碗中瞟了一眼:“很美味!”
他由衷地赞叹道。
“等过几天,我把手头的事情忙完了,亲手给你包馄饨吃。”岳西把碗又放回了竹篮,左右看了看,发现这大殿里只有一把椅子,还被少年坐着。
“你叫什么?”侧身坐在书案上,岳西拿起了笔筒中的‘毛’笔在虚空里胡‘乱’地比划了几个字,而后又把‘毛’笔丢了回去。
“素。”少年似乎并不想谈论这个问题,因此只说了一个字便紧闭了嘴‘唇’。
“韩二小姐就这么叫着你的。我听见了。”岳西一说到韩二小姐就撇了嘴,颇不以为然似的。
“你认识她?”少年警觉地抬头,一双好看的眼睛中俱是寒意。
“韩二小姐不是号称咱们大昭的第一美人么,谁不知道她!”岳西接口道。
少年的眼神又转为温和,甚至带了些许的笑意:“韩二小姐?大昭第一美人?”
“切!”舌头都被人家亲木了的岳西觉得味觉也出了问题,满嘴的酸味。
“你叫素?那你姓什么?”不愿意谈论韩二小姐的她又把话题转到了他似乎在刻意回避的问题上。
“我姓……”少年长长的睫‘毛’忽闪了几下,眼睛又望向了别处:“我姓君。”
“君素……”岳西心中一阵窃喜:这应该就是北北了吧?他们都姓君呢!
“以后不要叫我的名字!”少年忽然生了气,他起了身径直的往屏风后走去:“我累了……”
低头望向他*的纤足,岳西追了过去:“喂,你说的啊,以后不要光着脚踩在地上,还有,你才洗了澡,也不要睡,要先把头发擦干的……”
岳西说完自己便愣住了,依稀记得同样的话北北曾经对自己说过的……
天快大亮的时候,岳西从卧榻上起了身,轻手轻脚地朝着外面走去。
“说好了的,你还会回来的,你不要骗我……”侧身睡着的君素闭着眼说道。
“还以为你睡着了……”岳西微笑着回头看了他:“不骗你。”
直到岳西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了,少年才翻了身朝着‘门’口,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就红了脸。
蜷起身子,他像一只慵懒而骄傲的猫咪一般,将脸埋在了雪白的狐皮里,自言自语道:“他的嘴巴为何是甜的呢……”
……
翻墙而进,又翻墙而出。岳西疲惫地走在帝都的大街上,心里是快活的!
她觉得她已经找到了北北,只是那个笨小子似乎是把自己忘记了……
“不怕,慢慢总会想起来的。”伸了个懒腰,听着浑身的骨骼的摩擦声,岳西皱了眉:“这破身体,还是得锻炼啊!”
路过楚家老宅那条巷口的时候,岳西看见被叶县令举荐在帝都里做了捕快的李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