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刚才短短的一声“喂”已经泄露了我的情绪,“没有,小雨回来了……”我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是吗?她……她也该回去看看了……”他似乎有点无措。
我缓缓说道:“沈浩,我已经知道了。”
那端一阵沉默,我只听见他急促又慌乱的呼吸声,“戚雨,她,她怎么说?”
“她能怎么说?”我反问他,“你既然做了就要担当,就要负起一个男人该负的责任,而不是隐瞒、逃避。”
“戚蝶,你先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
个样子,这只是一个意外,真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我对戚雨的伤害,我会尽全力去弥补,但是……”
我打断了他,“不是去弥补,是负起你作为一个男人该负的责任。”
“这……可是,这辈子我只想对你一个人负责任。”
“沈浩,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我不需要你负责任,需要的是戚雨,你怎么忍心让她以后都生活在你的伤害中。”我走出屋子,又把门关好,才说出了我的责备。
“戚蝶,你不要逼我,我是一直把戚雨当做妹妹的,我是有错,我是罪大恶极,但你,但你也不可以这样逼我,我愿意去坐牢,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但惟独这件事不行。”
他的声音漫入我的耳中,他的痛楚也如巨浪般扑上来,骤然将我埋葬……
“我没有逼你,我只是让你做你应该做的,你再好好想想吧!”我挂断了电话,无力地靠在墙上,只觉这世界永远失去了颜色……
三天后,我送戚雨登上了北上的列车,她把头埋在我的肩头,又一次泪湿衣襟,短短几天时间,她就憔悴了,像一朵蔫掉的鲜花,失去了芳华和生机。
“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给沈浩一点时间,他会想明白的。”我轻声劝她。
她抬起头,不满地说:“姐,我不是说过了嘛!我不要沈浩负责,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规定他非要娶我,我又非要嫁给他了。”
我终究还是说服不了沈浩,每一次通电话,我们都在为这件事争吵,每一次两个人都针锋相对,每一次两个人都遍体鳞伤。
戚雨似乎也察觉了这些,在我面前刻意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可是,她哪里知道,即便她对沈浩只是一丝可有可无的朦胧情意,她和沈浩的一夜,也足已是烙印在我心头的暗伤,就像揉进眼底的沙子,无时无刻都在提醒我,我和沈浩之间再也不能言爱。
车笛响起,列车缓缓开动,我退到站台上,挥手看着她的身影慢慢消失……
半个月后,沈浩同意和戚雨尽快结婚,因为——戚雨怀孕了。
我坐在妈妈的病床边给她削苹果,我削苹果的技术一直很好,一个苹果削完果皮可以连成一条而不间断,可是今天,不到一圈,果皮就断了,我捡起掉在腿上的果皮,扔到果盘内,继续削,不到一圈,又断了,我再继续,还是会断……
手指忽然一痛,我低下头,有一滴殷红的鲜血正慢慢渗出,我放下刀子和削了半圈的苹果,摁住了伤处。
“小蝶,既然生米都煮成了熟饭,纵然小雨再不对,你作为姐姐
,也只有成全他们了,你和沈浩——”她长长叹了口气,“终究是有缘无份。”
“妈,你别这么说,小雨并没有错,再说之前我和沈浩早已经分手了。”
“妈知道这样你不好受,但是……”她拉住我的手,“小雨毕竟是你的亲妹妹,无论她做错什么,你都要原谅她,以后无论她遇到什么困难,你也都要尽力帮助她,因为她只有——你一个亲人。”
“妈,你别说这么丧气的话,我和小雨都还需要你的照顾……”我心中很不是滋味,站起身来说:“我去找个创可贴。”
我站在走廊尽头,望着外面灰白色的天空,心情愈加难以平复。
终于我所希望的结局出现了,终于我还是说服了沈浩,这一刻,我想我应该释怀了。让我最亲的人来照顾我最爱的人,让我最爱的人来陪伴我最亲的人,我也是幸福的,这个冠冕堂皇的伟大理由,曾经由我亲口对沈浩说出,那一刻,我自以为它很有说服力,可这一刻,我才发现它只不过是一个幌子,最虚假不过的幌子,真到了这一刻,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我一点也不幸福,我的心底除了伤痛、绝望、无奈,甚至还有艳羡、嫉妒、不甘……
“戚蝶,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就听你的。反正这辈子没有了你,其他任何人对我都是一样,而戚雨,她和你身上流着一样的血,她的眉眼甚至还有几分像你,这样看来,她或许会是最佳人选。”他轻描淡写的话语又在我耳边响起。
“你放心,我会尽快和她结婚,我会忘了你,做一个好丈夫,做一个好爸爸。人生……”他忽然长笑一声,“人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像你说的一样,结婚、生子、老去,按步就班的生活……多好!多好!”
、摇尾乞怜
我做梦都想不到,时隔短短仅一个多月后,我又站在了这间别墅的客厅里,付名绪正翘着腿坐在沙发里,此时,他仿佛是高高在上的君主,而我,仿佛是那个最卑贱的婢女,恐怕还是一个犯了死罪的婢女。
他点燃一根烟,悠然地吐出一个个烟圈,漫不经心地说道:“戚蝶,我没有听错吧!36天前你还要死要活地要离开,你还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