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黎说完,就撅着屁股从桌子上拽过来一个弹弓,空射着玩。
殷湛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但是见她这副活泼开朗完全不知愁的样子,不知不觉中眼底神色就慢慢转化为黏稠的化不开的宠溺。
*
皇宫。
那间寝殿门前,一群人堵的水泄不通。
宋楚兮挑了事之后并不往前凑,而是心甘情愿的被其他人给挤到了后头。
宋楚芳突然有孕,打了这宫中所有后妃一个措手不及,刘皇后倒是还好,元贵妃就几乎有点儿焦头烂额了。
今天碰上这样的事,如果她不落井下石,把这个祸害趁早锄掉,那就实在对不起老天爷送到她面前的机会了。
所以事情一起,元贵妃根本就没给宋楚芳反应的机会,第一个就闯了进去,怒不可遏的指着屋子里的两个人叱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在宫中宣淫,行此苟且之事,来人,还不给我拿下。”
宋亚青自己是被灌了媚药下去,此刻发泄了大半,再加上受惊过度,自知大祸将至,便瞬间清醒了。
他也顾不得别的,先仓促的套上裤子,外面已经冲进来几个侍卫,将他擒住了。
“娘娘,冤枉,冤枉啊!”宋亚青脱口告饶。
元贵妃只是冷笑,“众目睽睽,你还敢喊冤?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又当我们都是聋子瞎子吗?”
那宫门外头,皇帝看到出事,也一撩袍角就急匆匆的进了院子。
即墨勋灵机一动,看着那廊下宋楚兮勾唇冷笑的表情,心里突然就升起一股巨大的危机感。他今天是被宋楚兮这丫头给刺激大发了,先是将他做猴子一样耍得团团转,又当面和他叫板,顶撞他,威胁他,但是事有轻重缓急,联系宋楚兮说过的话,他直觉的以为宋楚芳寝殿里的事情一定和自己有关。
即墨勋急吼吼的冲进了院子,和宋楚兮错肩而过的时候,只来得及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紧随在皇帝身后冲进门去,他顿时就觉得一股绿烟从脑门上升腾而起,整个人都狂躁了起来。
他是生性fēng_liú放荡,故而哪怕是出门在外,身边也带了几名美貌又乖巧的侍妾随行,白天充当丫头,晚上大被一蒙,颠鸾倒凤。
而现在,不着寸缕,眉目含春,撑着脑袋坐在里面那张大床上的,就是今天跟着他进宫来的美艳侍妾。
那女子的身段生的好,样貌也好,只这会儿看上去像是没了魂一样,双眼迷蒙又困顿,这么多人看着,她居然都不觉得自己的处境尴尬,不用想也知道是被人下了药了。
“哎哟,这——这成何体统!”跟着皇帝进来的人里头不乏迂腐老臣,当即就臊的满面通红,掩面遮眼。
皇帝额角青筋暴起,一时间却因为太过气恼了,反而没有发作。
这个时候,即墨勋就气急败坏的突然扭头冲皱着眉头愣在那里的文馨公主吼道:“发什么呆?”
文馨公主回过神来。
白筠赶紧奔过去,从地上捡起一件衫子给那女子披上,顺势拍了拍她的脸颊,“慕莲,醒醒?”
那女子被她拍的脸颊发疼,却也只是迷迷蒙蒙的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还是弄不清楚状况。
这边宋亚青两股战战,浑身发抖,使劲的伏在地上。
皇帝看过去一眼,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嘶吼道:“荒唐!”
这一下,就是宋楚芳也都跟着腿一软,连忙跪了下去,忍不住小声啜泣了起来。
“这里是良嫔的寝殿,宋家家主,你身为良嫔的父亲,居然做出这种事来,这样的为老不尊,是存心要往良嫔和皇上的脸上抹黑吗?”元贵妃声色俱厉道。
“皇上开恩!”宋楚芳忙道,伏地给皇帝磕了个头,“这件事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父亲他不是这样的人,他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一定——一定是——”
宋亚青是被捉奸在床,抓了个正着的,这一点叫她难以自圆其说。
宋楚芳心慌意乱,想着整件事情的经过。
当时明明她身边的丫头告诉她,春梅引着宋楚兮来了她的寝殿了,并且进去之后就再没出来,后面是春梅一个人很小心的带上门出去的。
即墨勋要过来,肯定要掩人耳目,不能堂而皇之的从院子里走,就算没亲眼见到他过去,后来让婢女去查看,说是屋子里有动静,她就以为是万无一失了。不想胸有成竹的带着元贵妃等人来捉奸,却居然当场拿住了自己的父亲。
宋楚芳也是肝胆俱裂,惶恐不已。
她脑中灵光一闪,直觉上就觉得此事应该是宋楚兮所为,于是仓促的抬头朝人群后面去寻宋楚兮的下落。
这时候宋楚兮却居然根本就对这里的情况毫不在意,只在人群的最后面,侧目和端木岐谈笑风生的小声说着话。
“皇兄,你看慕莲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别不是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文馨公主道,上前一步,提醒即墨勋。
宋亚青是栽了,但是彭泽太子的侍妾与人行了苟且之事,就等同于是当面给了即墨勋一个大耳刮子,打的他脸上火辣辣的疼。
即墨勋的后槽牙磨的咯咯响。
他比宋楚芳更加笃定,这件事就是宋楚兮做的,侧目看去,见那乖张跋扈的臭丫头和端木岐站在一起事不关己的说笑,他也怀疑里面可能还掺杂有端木岐的手笔。
这两个人,实在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