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默,抬手将颈项处的那串蓝宝石项链摘了下来放到桌子上:“这个还给你,我们……算了吧。”
她本来想说分手的,可话到了舌尖,又莫名的有些哽咽。
这么正式做什么,明明,他们俩也没有多么正式的在一起过。
就算了吧,是一段令人不齿的婚外情也好,是所谓的真正的夫妻的甜蜜恩爱也好,都算了吧。
季生白抬手拎起那串还带着她体温的项链,修长的指摩挲着那块巨大的蓝色宝石,湛黑的眸底变幻着莫测的颜色:“你考虑清楚了,离开了我,离开了北家,就等于脱离了我们的掌控,北梵行他不会由着你带走北家的秘密。”
这种等级的威胁,真的很容易让人手脚发凉。
邓萌俯身从床下拉出了行李箱,走到衣柜前收拾衣服,自始至终都只留给他一个背影:“放心,就算有一天我真的变傻了,也不会再喜欢上你。”
放心,就算有一天我真的变傻了,也不会再喜欢上你。
再轻松不过的一句话,仿佛之前对他的所有依赖贪恋,都浅薄到像是一张一捅即破的白纸……
季生白慢慢在她之前坐的地方坐了下来,凉淡的眸静静锁紧她:“邓萌,这世界上不会再有谁,比我更适合你。”
像是吵架,可各自又都冷静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自始至终,都没有谁拔高语调尖声咆哮,也没有说眼泪婆娑委屈控诉,这场不清不楚的恋情谈到现在,有甜蜜,但更多的却是负担。
邓萌慢慢的叠着衣服,心里说不出的心酸。
叠着叠着,她手中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盯着行李箱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有件事情,从得知你是北梵行身边的人开始,我就想问你了。”
很想很想问,但又很害怕会问出什么让她不能接受的事情,于是就一直这么潜意识里把它压下去了。
明亮刺目的灯光中,季生白眸色一层一层的被染成墨蓝的暗色,盯着她白皙的颈项处那圆圆的一点疤痕,好一会儿,才压抑开口:“你说。”
握着衣服的手指微微收拢,她艰涩的吞咽了下,才道:“北芊芊跟北梵行派来暗杀我的人,你认不认识?”
有那么几秒钟,偌大的卧室,死寂如一座坟墓。
季生白撑在床铺上的手指同样一点点收拢,直到指关节泛出冷冷的苍白,才哑声开口:“不认识。”
邓萌转头,灯光下,一双水眸荡着一层水雾,像是笑了一下:“不认识?”
这次他回答的很快,一字一顿:“不认识,那件事情……我并不清楚,他们找的人并不是我手中的人。”
我说的话,有90%都是假的,你要不要猜一猜,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他曾经一句漫不经心的话再次涌进脑海,邓萌想,这一次,她猜是假的。
他说他不认识那个杀手,是假的。
要么,那人是他很熟悉的人,比如夜少,要么……是他自己。
想一想,那两枪给的真的是毫不犹豫,直中要害,要不是她运气好,要不是何腾突然闯入……
这世界上,恐怕没有哪个女人能承受自己的枕边人,曾经双手沾染自己的鲜血。
像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随着他的意愿,随着他的心情而改变。
他甚至连对自己的亲哥哥,都能毫不犹豫的开枪,如果有一天,她哪里不小心触碰到了他敏感的神经,连自己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吧?
“为什么,你不能只是那个笨手笨脚又反应迟钝的季生白呢?”
她蹲在行李箱前,慢慢整理着里面的衣服,喃喃自语:“如果是那样,该有多好……”
如果只是那样,她愿意容忍他的笨拙,他的没心没肺,他的清澈懵懂……
……
小小的qq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她带的行李很简单,临走的时候说的话也很简单,简单到只有‘保重’两个字。
夜生单手插.进口袋,慢悠悠的晃到阳台处,侧首打量着身边面容冷峻的男人:“我还以为,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放她离开呢。”
毕竟,他足够了解他,这个男人鲜少会对自己看上的东西放手的。
“她会回来的。”
男人冷硬的线条融入夜色,让人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唯有声音,依旧冷静而镇定:“她很快就会发现,她比她想象中的,要喜欢我的多……”
夜生笑了下:“这么自信?女人这种生物,狠下心来,要比你想象中狠毒的多。”
话是对着季生白说的,视线,却掠过一片青青草地,远远的落在了从主楼里出来的安萝身上。
她走的很慢,皱着眉头不停的擦着染血的双手,走着走着,忽然停下来,直接跑到了不远处的喷泉边,就着水池里的水一遍一遍的洗着手。
夜生的脸色,就在她那已经持续了近十分钟的洗手的动作中,一点点阴沉了下来。
季生白收回视线的时候,就发现了站在水池边洗手的安萝。
大概是哭了,那纤细瘦弱的身体在夜色中微微的颤抖着,洗着洗着,忽然就收回了双手,跪在水池边痛苦的呕吐了起来。
“不过去看看?”他盯着那抹身影,淡声询问身边的男人。
“看什么?”
夜生眸底倒影出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