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说道:“多谢指点。”转身向田伯光道:“田兄请!”
田伯光道:“我已见你使了这三十招,再跟你过招,还打个什么?”令狐冲道:“田兄不愿动手,那也很好,这就请便。在下要向这位老前辈多多请教,无暇陪伴田兄了。”田伯光大声道:“那是什么话?你不随我下山,田某一条性命难道便白白送在你手里?”转面向那老者道:“风老前辈,田伯光是后生小子,不配跟你老人家过招,你若出手,未免有失身分。”那老者点点头,叹了口气,慢慢走到大石之前,坐了下来。田伯光大为宽慰,喝道:“看刀!”挥刀向令狐冲砍了过来。
令狐冲侧身闪避,长剑还刺,使的便是适才那老者所说的第四招“截手式”。她一剑既出,后着源源倾泻,剑法轻灵,所用招式有些是那老者提到过的,有些却在那老者所说的三十招之外。她既领悟了“行云流水,任意所之”这八字精义,剑术登时大进,翻翻滚滚地和田伯光拆了一百余招。突然间田伯光一声大喝,举刀直劈,令狐冲眼见难以闪避,一抖手,长剑指向他胸膛。田伯光回刀削剑,当的一声,刀剑相交,他不等令狐冲抽剑,放脱单刀,纵身而上,双手扼住了她喉头。令狐冲登时为之窒息,长剑也即脱手。
田伯光喝道:“你不随我下山,老子扼死你。”他本和令狐冲称兄道弟,言语甚是客气,但这番百余招的剧斗一过,打得性发,牢牢扼住她喉头后,居然自称起“老子”来。
令狐冲满脸紫涨,摇了摇头。田伯光咬牙道:“一百招也好,二百招也好,老子赢了,便要你跟我下山。他妈的三十招之约,老子不理了。”令狐冲想要哈哈一笑,可是给他十指扼住了喉头,无论如何笑不出声。
忽听那老者道:“蠢才!手指便是剑。那招‘金玉满堂’,定要用剑才能使吗?”令狐冲脑海中如电光一闪,右手五指疾刺,正是一招“金玉满堂”,中指和食指戳在田伯光胸口“膻中穴”上。田伯光闷哼一声,委顿在地,抓住令狐冲喉头的手指登时松了。
令狐冲没想到自己随手这么一戳,竟将这个名动江湖的“万里独行”田伯光轻易地便点倒在地。她伸手摸摸自己给田伯光扼得十分疼痛的喉头,只见这快刀高手蜷缩在地,不住轻轻抽搐,双眼翻白,已晕了过去,不由得又惊又喜,霎时之间,对那老者钦佩到了极点,抢到他身前,拜伏在地,叫道:“太师叔,请恕徒孙先前无礼。”说着连连磕头。
那老者淡淡一笑,说道:“你再不疑心我是招摇撞骗了么?”令狐冲磕头道:“万万不敢!徒孙有幸,得能拜见本门前辈风太师叔,实为万千之喜。”那老者风清扬道:“你起来。”令狐冲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眼见那老者满面病容,神色憔悴,道:“太师叔,你肚子饿么?徒孙洞里藏得有些干粮。”说着便欲去取。风清扬摇头道:“不用!”眯着眼向太阳望了望,轻声道:“日头好暖和啊,可有好久没晒太阳了。”令狐冲好生奇怪,却不敢问。
风清扬向缩在地下的田伯光瞧了一眼,说道:“他给你戳中了膻中穴,凭他功力,一个时辰后便会醒转,那时仍会跟你死缠。你再将他打败,他便只好乖乖地下山去了。你制服他后,须得逼他发下毒誓,关于我的事决不可泄漏一字半句。”令狐冲道:“徒孙适才取胜,不过是出其不意,侥幸得手,剑法上毕竟不是他敌手,要制服他……制服他……”
风清扬摇摇头,说道:“你是岳不群的弟子,我本不想传你武功。但我当年……当年……曾立下重誓,有生之年,决不再与人当真动手。那晚试你剑法,不过让你知道,华山派‘玉女十九剑’倘若使得对了,又怎能让人弹去手中长剑?我若不假手于你,难以逼得这田伯光立誓守秘,你跟我来。”说着走进山洞,钻过了孔穴,来到后洞。令狐冲跟了进去。
风清扬指着石壁说道:“壁上这些华山派剑法的图形,你大都已经看过记熟,只是使将出来,却全不是那一回事。唉!”说着摇了摇头。令狐冲寻思:“我在这里观看图形,原来太师叔早已瞧在眼里。想来每次我都瞧得出神,以致全然没发觉洞中另有旁人”
只听风清扬续道:“岳不群那小子,当真狗屁不通。你本是块大好的材料,却给他教得变成了蠢牛木马。”令狐冲听得他辱及恩师,心下气恼,当即昂然道:“太师叔,我不要你教了,我出去逼田伯光立誓不可泄漏太师叔之事就是。”
风清扬一怔,已明其理,淡淡地道:“他要是不肯呢?你这就杀了他?”令狐冲踌躇不答,心想田伯光数次得胜,始终不杀自己,自己又怎能一占上风,便即杀他?风清扬道:“你怪我骂你师父,好吧,以后我不提他便是,他叫我师叔,我称他一声‘小子’,总称得吧?”令狐冲道:“太师叔不骂我恩师,徒孙自当恭聆教诲。”风清扬微微一笑,道:“倒是我来求你学艺了。”令狐冲躬身道:“徒孙不敢,请太师叔恕罪。”
风清扬指着石壁上华山派剑法的图形,说道:“这些招数,确是本派剑法的绝招,其中大半已经失传,连岳……岳……嘿嘿……连你师父也不知道。只是招数虽妙,一招招地分开来使,终究能给旁人破了……”令狐冲听到这里,心中一动,隐隐想到了一层剑术的至理,不由得脸现狂喜之色。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