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读书真辛苦。”
从学校毕业没多久的小野感慨地说。
抬头看向书架,除了学校的课本以外,还有几本棒球的书,以及小说和随笔集,显示北冈明勤奋好学,兴趣广泛。高间从其中抽出一本名为《爱狗者的书》,那是一本大约两公分厚的精装本。从书上沾到了不少手垢,就知道他经常翻阅。
“他很喜欢狗。”
里子感伤地说,不知道是否又勾起了伤心的回忆,她按着眼睛。
“死时为他买的狗。从小狗的时候开始,就完全都由那孩子一个人照顾,无论去哪里都带着它……去练球时,有时候也会带着它。”
“是吗?”
既然北冈这么疼爱那只狗,也许带着狗一起死也是一种幸福。高间暗自想道。把书放回去时,看到旁边有一本相簿。拿出来一看,发现上面灰尘很少,或许是因为他不时拿出来翻阅?
相簿从北冈明的婴儿时代开始,接着是他上小学的样子,照片下方写着“小学入学典礼”。接着很快就出现了他身穿雪白棒球衣的身影,写着“进入小联盟”的感言。之后他穿着立领制服,从这个时期开始,大部份照片都和棒球有关。都是他握着球棒和戴着护具的身影。
相簿中的北冈明突然变得很成熟,他上了高中。有和须田武志一起在社团活动室前拍的照片,下面写着“和须田搭档,超感动”。
还有很多去参加合宿集训和比赛时拍的照片,和班上同学一起拍的照片只有寥寥几张,相簿中还贴了赢得甲子园参赛资格时的剪报。
最新的一页上贴了全社团的人一起排排站在甲子园长椅前的照片,高间看了下面的文字。
──嗯?
高间把相簿拿到里子面前,“这是甚么意思?”
里子看了一眼,立刻摇了摇头。
“不清楚,我对棒球一窍不通。”
高间又看了那一小段文字。有甚么深刻的含义吗?虽然完全不知道和命案有甚么关系,但他把这段文字抄了下来。
“这段话真值得玩味啊。”
小野也探头表达了感想。
照片下写了这样一段话。
“第一轮就被淘汰,太可惜了。我看到了魔球。”
──看到了魔球……?
高间抬头看着贴在墙上的照片。须田武志一双阴郁的眼睛令他格外印象深刻。
证词
1
社团活动室内弥漫着特有的汗臭味,田岛恭平抱着双臂,站在活动室的角落。三垒手佐藤双手插在长裤口袋里,靠在置物柜上,一垒手宫本坐在椅子上,中外野手直井盘腿坐在桌上剪指甲。大家不知是否都不愿意和其他人眼神交会,每个人不是看着墙壁,就是闭上眼睛,活动室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了。
“只有泽本还没到。”
田岛开口说道。泽本是外野手兼候补捕手,等他来了之后,除了须田武志以外的三年级生就全员到齐了。
“他每次都拖拖拉拉的。”
田岛试图缓和气氛,但没有人搭理他。无奈之下,田岛只能闭上嘴。
“我还是反对,”宫本突然开口,“除了他以外,任何人当我都无所谓。”
“我的意见和宫本一样,”佐藤接着说,“北冈当上主将后,我们球队的确变得厉害了,但也因此付出了很多牺牲。最大的牺牲,就是我们再也不能快快乐乐地玩棒球了。我当初是想要体会击出安打时的爽快心情,才会开始打棒球,并不是为了让自己有压力。”
“对啊。”宫本也跟着说,“我想要按自己的方式打球,按自己的方式防守。他的确很厉害,但不管我做甚么他都有意见。就像佐藤说的,害我整天很有压力。我又不想进职棒,想怎么打,就让我怎么打嘛。受到他的影响,最近连领队也变得罗哩叭嗦的。”
“但是多亏了他,我们才能去甲子园。”田岛反驳道。
“是没错啦。”宫本闭了嘴。
直井一言不发地磨着指甲,突然吹了吹指尖,嘀咕说:
“我又不想去甲子园。”
田岛惊讶地看着他的脸,其他两个人似乎并不认为他说了甚么奇怪的话,佐藤甚至点头表示同意。
“再说我们真的有去甲子园吗?”
直井问田岛。田岛不懂他的意思,沉默不语。
“只有北冈和须田两个人去了甲子园吧?”直井说,“只要有他们两个人,即使没有我们也无所谓,任何人穿上球队制服都可以上场,反正我们只是附属品。跟着他们去甲子园,我一点都不觉得有甚么好感激的。”
他继续看着田岛的脸说:“你也一点都不高兴吧?因为你绝对没机会上场。”
“……”
田岛是候补投手,既然须田武志是王牌,他就无法否认直井说的话。事实上,在正式比赛中,田岛从来没有上场投过球。他当然没有能力成为武志的救援投手,凭开阳的打击能力,也不可能在分数上大幅领先对手,让他有机会上场练习,一试身手。他只去了投手丘一次,就是在第九局面临危机的时候去传达领队的指示。
即使如此,在得知可以进军甲子园时,田岛由衷地感到喜悦。明知自己不可能有上场的机会,但只要想到自己是代表全县参赛的球队成员之一,就感到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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