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客栈坐落在长安城最繁华的街道,来往客商络绎不绝,生日兴隆自然不在话下,店小二忙得热火朝天,东边桌子叫嚣声越来越大,一行人刀剑随身看行头就知道是江湖中人,小二自然不敢耽搁,三娘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人送来一坛陈年老酒,三娘笑眯眯的扭着腰走了过去,“哟,这几位客官好面生啊,小店招待不周,这坛老酒就当给大家陪个不是。”
一行人倒也立马安分了下来,吃菜的吃菜喝酒的喝酒,完全无视三娘,三娘尴尬的笑了两声,又去招呼邻桌的客人,三娘长相普通,甚至有些丑,腰肥圆股,整个人就是一水桶,她常跟人说丈夫去外地做生意,不过有谁会信?到是背地里说她是被人休了,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闲谈,也算是一种生活乐趣,三娘听在耳里,并不介意。
右后方的角落摆着张三角桌子,凳子也歪七扭八,人太多实在没出做的时候会有人选择这里,不过现在人不是很多,倒也有人坐在这里吃饭,两个馒头,一盘素炒菜,还有一碗水,坐在桌边的人看起来很满意,他看似有三十好几,长着一张毫无特的脸,穿着普通,如果不是三娘无聊的四处张望,还真很难发现他。
“呵!”三娘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角落光线不好,虽然外面是青天白日,然而面前又突然一暗,夹着菜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继续慢吞吞的咬了口馒头,三娘笑嘻嘻的坐在桌边,小声问:“你觉得我走呢还是坐在这里?”
“走。”他回答的干脆利落,喝了口水又吃了口菜,菜实在炒的不怎么样,一点味道也没有。
三娘端起盘子,正要招呼伙计换一盘,就听他说:“不用,你说吧,我在听。”
“哦!”三娘放下盘子,左手托着下巴好像很享受似的看着他,他眼皮子抬都不抬,吃完了第二个馒头,三娘顿觉无趣,又问:“不喝酒吗?我请。”
“没事我就走了。”他说着就要起身,三娘一把按住他的手,看她体态丰盈,这手倒是长得非常纤细,他低头看着按住他的手,又坐了下去。
“玉白烟死了。”三娘抽回手,仔细用绣帕擦了擦,他淡然的‘嗯’了声,三娘笑问:“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轮到北孤天了?”
“那就让北孤天也死吧。”他说的事不关己,三娘笑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死?”
“随时,要怎么死,就由你决定吧。”北孤天说。
三娘又问:“到时可是会有很多人掘你的坟,将你碎尸万段哦!”
“我会等他们。”北孤天说完,再度起身,这回三娘没有阻止,笑眯眯的目送他离开。
要给你安排一个怎样的死法呢?
真是令人期待啊!
北上的商队浩浩荡荡,除了一些物资还有一口棺材,在队伍的对后方,一排人井然有序的走着,路途遥远,越走越荒凉,不过再走一里就可以看见驿站,驿站就开在这里的村口,村子上下只有十几户人家,靠的也都是来往商旅为生。
在往北走就是北荒,连年大旱让那里寸草不生逐渐成了荒凉的戈壁,听说以前里面也有一个村子,就是因为活不下去才搬了出来,那里变成了**。
“啧啧,我跟你说,**真的有鬼。”客栈里,一个看似跑路的老手对着桌边两个青年神秘的说。
“你见过?”其中一个青年问。
老手喝了口酒,继续道:“我听见了,钉棺材的声音。”
“你吓傻了吧!”邻桌传来一声嗤笑,老手‘嘿’了一声,提刀刚扭身,看到说话的人立马焉了,悻悻的回过身,招呼桌上的两青年:“吃饭吃饭。”
两青年强忍着没笑出来,低头吃饭,邻桌坐着的人显然和他们不是一路,身材高大魁梧,桌上放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满脸络腮胡子,刚才也只是回了个头而已。
“老大,北孤天真的死了吗?”说话的是坐在络腮胡子对面的人,一双倒三角眼警惕的扫了一圈客栈,最后将目光落到桌上的馒头,没有胃口。
馒头有点硬,就着水勉强吞咽,实在很没滋味。
“没有。”络腮胡子含糊的回答,见对面的人没动筷子,他一脸严肃的说:“早说让你不要跟来,现在滚还来得及。”
“不行,主人交代必须跟着你们。”倒三角眼缩了缩肩膀,又看了眼旁边一桌的少女。
少女单独一桌,谁也看不出她与这里任何人的关系,她托着下巴不知道看向哪里,回想三天前,竟然有消息说北孤天死了?
名震江湖的杀盟杀手北孤天死了?
如果真的死了,那能杀他的人该多恐怖,在她的眼里,北孤天已经是恐怖的代名词,至少他想杀的人没有一个能活下去,可是上面接了个死任务,就是无论花多久时间,都必须提回北孤天的人头,酬金简直是她想也不敢想的数字。
北孤天不来杀她应该就已经是万幸了吧,少女不自觉的想到,不过北孤天为什么不杀她呢?转念一想,她又自嘲的笑了笑,杀她有什么用?他不会做亏本生意。
商队的马匹停在客栈外,店里的伙计熟练地去喂草料,抬棺材的一行人却没一个进屋,老板招呼伙计送些水和吃的过去,他们要将棺材抬到哪里?里面躺着什么?这些都不会有人过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也不会去主动惹事。
少女隔着窗户远远看着那些人,个个身着黑衣,眼神犀利又警惕,从刚才他们抬棺材的动作就可以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