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和林鹤年安静地听她讲,眉头都皱起了,显然十分不快。叶乔一冷漠地看着,想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来参加这样一场晚宴的呢?被逼到这副田地,可有人来关心过她的感受?
四肢百骸都被浇灌入了深深的无力感,酸楚涌上心头,眼睛涩地快要流下泪来。叶乔一努力睁大眼睛,仔细将台下的面孔一张一张看过去,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
她觉得很灰心。
已经被欺负了,现在这么做又是想要得到什么结果呢?是给自己讨回公道还是娱乐大众抑或让林家下不来台?这么做着戏的自己,就和小丑一样,跟施顾顾又有什么区别呢?
逞了这一时之快,也终究痛快不起来吧?……你在意关心的那些人,现在宠爱的已经不是你了,你打击报复施顾顾,只会让她们更加厌恶你。她们是在她二十多年的生命里,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可是载他们心目中,施顾顾已经比她重要了,更别说她现在的言行是在让林氏的六十周年沦为笑柄。
归结至底,叶乔一想自己还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林老爷子抬头看过来,叶乔一险些不敢跟他对视。但林老爷子的脸上没有一丁点责备的影子,他朝她略点了点头,然后露出一个非常慈爱的微笑。
他一直很疼她,瞧着似乎是要比对林之姚还更宠爱一些。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叶乔一的心脏处有一道暖流熨帖地流过。
施顾顾把话筒递还给司仪,司仪眼睁睁看着她要下台去,却偏偏不知该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施顾顾跨出一步,再一步,眼看已经越过了林之姚就要往台阶走去,她的手突然被人拉住。
“我开玩笑呢,顾顾,你也太配合我了吧?你这么好,让我很愧疚的……”
作者有话要说:团团买了一顶锅盖,很结实,很结实,很结实……慢慢蠕动、、
☆、【37船戏七】
司仪惊讶地盯住叶乔一。施顾顾不可思议地回头,叶乔一拧紧的眉宇舒展开,露出浅浅的笑容。她耸了下肩,把施顾顾推到林之姚身边:“……真是不好意思,刚才和大家开了这样一个令人误解的玩笑”,叶乔一顿了下,而后便神情自然道:“其实我是发自内心地为顾顾高兴,但又感觉简单的一句恭喜太无力了……还希望这个玩笑不会惊吓到你啊顾顾”,叶乔一亲昵地挽住施顾顾的手臂,“大家肯定都看到了吧?顾顾实在是个很好脾气的人,连我刚才这么过分的瞎编乱造她都能迁就,并且二话不说地就要把跟林总共度今宵的机会让给我,真是让人想不喜欢她都难呐……”
施顾顾颇有些反应不过来,叶乔一看向林之姚:“所以没有错噢,林总,顾顾这么好,我简直要舍不得把她让给你了。”
……林之姚也反应不过来了。
这样一出反转让台下的来宾都摸不着头脑了,本来都以为叶乔一在污蔑欺负人,但她突然改口,却又莫名让人产生了怀疑——似乎她刚才说的,也不是很像在骗人?
人吧,就是这样,你跟他们实话实说,他们偏不愿意去信,你要是改了口供,他们倒又要寻思之前说的是真的了。
人性从来都是这么矛盾——但翻口供的叶乔一并没有把自己的行为上升到人性这种高度的觉悟,她纯粹就是灰心失望了,不想再胡搅蛮缠下去,狗咬了你一口,你总不能再去逮着狗回咬一口吧?而且她都已经算是在搅局了,林老爷子还那样温暖地对她笑,这么一来,越发烘托出了她的不懂事……别的暂且不提,还是先把太平粉饰了再说吧。
可你要问她是不是真能咽的下这口气,粗俗的钟晓会斩钉截铁地告诉你两个字:放屁!
叶乔一移开话筒,将它落到了胸前,侧身向施顾顾,笑地十分可亲:“顾顾,虽然你是和林家比较熟,但我对你真的是一见如故。日后如果不开心了,一定要来告诉我,我肯定帮你撑腰的,你就把我当成自己的家人好了……说起家人,对了,‘徽式医院’的陈院长是比林木森大夫更权威的精神科医生,和我们家是多少年的老交情了,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引见呢。”
叶乔一态度陈恳,自认为语气能如春风一般抚慰她人的心田……奈何她虽然没有把话筒对着嘴边,但声音还是不大不小地扩散了出去。等她把话全部说完了,才蓦地反应过来,立刻“呀”了声,捂住嘴巴,歉意地看看施顾顾。
台下又开始嗡嗡嗡地四下讨论……什么什么??施秘书有去精神科的需要?难道她有……精神疾病吗?
叶乔一夸张地拍了一下额头,显得十分懊丧。那边施顾顾过了好半天才转过头来,她震惊地看着叶乔一,嘴唇颤抖着,脸上的血色在顷刻间退散地干干净净。
叶乔一拿起话筒开始此地无银三百两:“……瞧我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顾顾,这件事儿我们私下里再聊吧。……现在是属于林总和顾顾的时间呢,司仪?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司仪眨巴着眼睛,顿时感到头痛万分。
叶乔一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竟会给施顾顾带来这么大的打击。施顾顾没有一点被春风抚慰的迹象,反而整个人跟被冰雹打了似的,捏着裙摆的指关节都泛白了,甚至额角还沁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气成这样,小心憋出内伤啊……叶乔一万分同情地看着她。
适时,林之姚俯身对施顾顾说了一句什么,施顾顾紧咬着的牙关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