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使王野想到了问题之所在,也毫无解决办法,自己的行囊里根本没有准备名刺,就算自己这会跑出城外砍几棵竹子做成书简,也没有毛笔写字啊。
没奈何,王野伸手挠挠头,红了脸说:“万望恕罪,来时匆忙,未能准备名刺。”
这回换成两个卫兵惊讶了,眼前这人看过去温文尔雅的样子,没想到竟然这么没礼貌。卫兵不禁有些愠怒,对王野道:“那就请回吧。”
关键时刻,王野运用起急智,对卫兵说:“这个,这个……我有急报,十万火急!因此未能多有准备,还烦请让我面见刘将军。”
两个卫兵听到这话,互相商量了一下,于是其中一个就带着王野进了大宅。王野随着他,穿过了好几个复道、回廊,途中还看见了几支全副武装的队伍正持戈巡逻,终于来到一个议事厅前,卫兵去通报有人求见,之后便让王野走了进去。
议事厅里,一个人坐首位,看样子就是刘秀。其余部下分列其下,每个人都席地正坐,身前有一幅桌案,腰上佩玉和刀剑,看来应该是非常亲密的员工和老板在开小型会议。
王野知道,自己扬名立万的机会到了,现在这一刻,就要以超越在座所有人两千年的智慧,给他们露一手瞧瞧,这样自己技惊四座,他们也会大开眼界,之后无疑便是一个个口称神人,争相来拉拢、结交。
“这位王兄弟,有何急报啊?”刘秀开口了,声音沉稳而随和。他还保留着出身绿林军的传统,对人皆口称兄弟。
王野赶紧收拢回思绪,深深一揖,道:“布衣王野见过刘将军。我闻王莽集合精兵强将,已兵出河北,即将攻至邯郸,目标正是上谷,还请刘将军早日防备。”
王野说完,刘秀并没有过度惊讶,反而是沉默,似乎在期待部下们发言。王野趁机打量了一下四周:一个和刘秀年纪差不多的儒雅之士正闭目养神,不知作何考虑;一个老练沉稳的将军虽年纪不大,却满脸沟壑,正因听了王野的话而摩挲起长髯,做思索状;一个虎背熊腰的粗汉只以赤帻束发,对王野的话并不是很感兴趣;还有一个剑眉星目且身强体健的男子,正发出一声冷哼。
“哪里来的乡野村人,竟胡言乱语扰我军心。”那冷哼之人反驳王野道,“河北一非战略要地,二非两军前线,王莽在南尚且自顾不暇,哪里来的精兵强将犯我河北?要我说,这个人口出妖言,应乱棒逐出。”
王野不由得心里一惊,正担心会不会出师不利的时候,刘秀忽地开口:“子颜,这位兄弟或是误信了道听途说,不要无礼。公孙,你怎么看?”
原来这子颜,就是刘秀麾下的吴汉,还有公孙则是冯异,他们后来皆为“云台二十八将”,只是,按原来历史,这二人本不会在此时就听命于刘秀。不过既然是穿越者来过的世界,那么就算现在刘秀手下集齐了二十八将,也不会让人感到意外了。
冯异摩挲长髯想了一会,道:“愚以为,从兵家方略而言,河北确实无王莽进攻之虞,然而近来新莽贼寇行事愈怪,许是听信了什么谶语来攻河北,倒是也未可知。因此,加强防备还是颇为必要的。”
王野暗道,冯异不愧以老成持重而闻名,在原先历史中他就是一个救火队员那样的角色,哪有困难哪有他,可见其能力实属一流。现在这番话也说得滴水不漏,既赞同了吴汉,又给了刘秀建议,还没太得罪王野,实在是高明。
空气开始变得沉闷,在场诸人都各有思索,正在鸦雀无声而使王野感到压抑之时,只听一声疾呼从外传来。
“报——”传令冲进议事厅,大声疾呼:“快马传书,邯郸告急,向上谷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