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婠闻讯赶来,躲在宫殿外的回廊里悄悄听着父王和敛的对话。只听父王凌厉地问道:“为什么?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然而无论父王说什么,由始至终,敛都没再说一句话。小婠顺着窗户缝隙看见哥哥跪在台阶下,偏着头,一语不发,那感觉就像是那天小婠问他是否会继承王位后的反应一样——倔强而又固执。这样的敛,任谁也无可奈何。小婠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敛对于别人一辈子企及不到的王位嗤之以鼻。小婠同别人一样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但是与别人不同的是,她可以去当面找敛问个清楚。“为什么?”敛看着小婠,从未有过这样认真严肃的眼神。“小婠,你要知道,有些事,只有这一世能完成;有些人,失去了就是永远的遗憾。你现在不懂,我不怪你,以后若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你只需知道,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是最疼惜你的哥哥。”
小婠去找父王想问清原委,看父王神情似乎是知道些什么,可得到的答复依旧是不甚明了。就算小婠使出撒娇的杀手锏,也没能探听出一丝一毫。小婠很纳闷,敛是父王的长子,对于从小就被安排好了的命运,敛之前虽未表态但也从无异议,所有人都默认他是维雅未来的君主。可是,如今为何又毅然决然的拒绝呢?小婠猛然想起几日前释曾找敛,二人神神秘秘地谈论些什么,莫非是释说了什么?
这一日,小婠来到释的宫殿,正巧薏也在。因小婠如今身份更加尊贵,二人见到她立刻肃立行礼,口中不忘恭敬地说道:“见过婠公主。”小婠忙笑着说:“释弟薏妹,怎么这般客气,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虽然和他二人平日来往不多,但因都是兄弟姐妹,也并不拘束,如今这样倒真有些不习惯。薏没有说话,倒是释展颜笑道:”婠姐姐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小婠看看一旁冷面沉默的薏,又看了看释:“没事过来坐坐,正好又做了几个香囊想赠与你和薏妹,正巧薏也在,便不用我再跑一趟了。”小婠把做好的香囊递给薏,薏并没理会,释见状忙接过化解尴尬,“如此便多谢婠姐姐了。”小婠关切地问道:“薏妹脸色怎么还是不好,我给的玉女神仙粉没有用吗?究竟是怎么了?”释知上次在花园中相遇之事,回来后薏撒了好大的脾气,深知小婠给的任何东西薏都不会用的,忙抢着解释:“近日便是薏姐姐母亲的祭日,想是昨晚辗转难眠,忧思过度,是以这般憔悴。”小婠听后没有多心,转而说道:“此来还有一事尚要问问释弟。”
释亦是一点就透,转头对慧说:“薏姐姐昨晚没有休息好,不如先行回宫歇息吧。”小婠见薏福了福身退下了,才转过头问释:“敛哥哥不愿继承王位你可知晓?”释一脸惊讶:“敛哥不早就是继承王位的不二人选吗?从未听敛哥提过不愿啊!”小婠接着说道:“我有话直言,在敛哥哥明确拒绝态度前,释弟是找敛哥哥谈过吧?”释没有否认:“我的确找过敛哥,但我敢保证所谈之事绝对与敛哥不愿继承王位无关,婠姐姐大可去求证。”说着便要起誓。小婠见释说得如此决绝,便信了几分,尽管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弟弟绝对参与其中,但终究是没有证据。转念忽又问道:“难道释弟就没有取代之心?”迎上小婠的灼灼目光,饶是他心机深沉,亦不免一惊,但随即冷静下来,坦然一笑:“婠姐姐,身为王子自然希望能得父王垂青,可我又如何能与敛哥相比,只求富贵平安罢了。”小婠见他说得轻描淡写,一时也看不出什么破绽,只得回宫去了。
不几日便传出敛要辞行的消息。小婠听闻父王一怒之下当场褫夺敛继承人的身份,母后虽有心回护但也无法违逆父王旨意,只得假意斥责、暗中安慰敛,待父王冷静下来再行后图。小婠见父王母后没有挽留住,只得匆忙去找敛。可结果与她料想的不同,最疼爱甚至是宠溺她的哥哥此刻面对她的百般苦求,依然是丝毫不为所动。于是小婠哭着离开了敛的宫殿。
夜晚,无休止的梦魇扰得她心神不宁,干脆起身去维雅花园逛逛,一解心中的忿闷。谁知花园也不清净,一群侍卫正在捉拿一名擅闯者。“婠公主,在下护送您回宫吧,这里太危险。”侍卫长单膝跪地。“唔,不用了,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虽然拒绝了侍卫长的保护,但是出于安全起见,小婠还是向自己的宫殿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