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还好吗?”
“屁话,我这不是完完整整的坐在你面前了吗?”灰影委实不乐意的翻着白眼。
“听说断水流出手了?”
灰影面容上,难得的凝重起来。
“没有,是跟莫刀客交了手。”
巴布苦与他对望了一眼,默然不语,听着他说下去。
“看得出,此子又精进不少,举止间,已是浑然大宗的气象了。”
“断水流没有出手?”
“嗯,我一直感受得到他的存在,但是他却始终没有出手。”
“也许,那边同样不希望,这个时候出现较大的战争吧。”
“只能是这样想了,帝位的更迭,使得任何一个国家,在内部都不可能稳固得了。”
“很幸运。”
“不,去之前,王爷就已经料定了,所以,这一次选的人,每一个,断水流都没有出手阻碍的借口。而且,想要避免战争,总要给他们一个理由,一个说服彼此放弃的理由。”
“你说的倒是。”
……
“今天的事,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让他走?”
“我来了。”
“我知道。”
“你不知道,我的任务是进攻,而你才是防守。”
※
十,离开喧闹的人群后,一直沿着楣坊的码头,漫无目的的行走。为了躲避巴布苦可能追上来的兵丁,他越过一处低矮的栅栏,在一个类似仓库的民居下面藏了起来,直到,暗夜来临。
在仓库里面的十,一直等到亲眼见着巴布苦的追兵,在面前慌乱的走了一个来回,这才重新回到大道上,继续往前走。
被他们找过的地方,在一段时间内,是安全的。
渐渐,十离开了码头,那一片灯火辉煌的地方隐在了身后,穿过几个幽暗的小巷,前面,已隐隐有了丝竹之声。
十早就脱下了绯红色的学士服装,只穿着里面一身半新不旧的居家棉袄。独自一人走过昏暗的街道,朝楣坊上来。像极了一个受气离家的小少爷。
折过一处僻静的街角,前面,一通明亮的灯光,已然在望。
十慢慢的靠近街口,朝里走去。才到牌坊的近处,只见着那石牌下面,密密麻麻横七竖八的在两边的屋檐下,横卧了许多的小乞丐。
而临近牌坊的入口,一座小桥的桥头,四五个浑身肌肉的壮汉,正抱手站在桥头上,对着靠近的乞丐一番呵斥。使得这些流浪的乞儿,无法靠近。
十摇了摇头,径直穿过石牌,那些打手们,见着这样年少清秀的小少爷,不由,面上都泛出轻浮的笑容来。
十按照在学堂中,秦平差使的小孩,跟他留下的信息,一路埋头朝里走。对于这里,实话说,他也是第一次来,寻了好久,才在街中,一处黄金地段的位置,找着那家名叫“蕙芷坊”的歌楼。
便举脚往里走,却不曾料到,才到门口的时候,两个酒保,一左一右的靠过来,拦住了十的去路。
“这是谁家的小少爷?你走错地方了吧?”
原来,着盛国的律令,未及成年的男子,是不许进出青楼花坊的。像十这样,独自一人往蕙芷坊上来的,着酒保虽然也在店里伺候了数年,倒还真是头一遭见着。
不等着二人赶走十,里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怎么,着蕙芷坊什么时候改成花坊了?我这兄弟来这里听听曲,碍着哪条规矩了来?”
说话的人,南方口音,声音绵软,却很清脆。
两个酒保,闻言立刻躬身,退到一旁,他们不知道来客是何人,但是出入蕙芷坊的客人,没有一位不是有钱便是有权的主。再说,那客人刚才的这番话,也已经说得透彻,国法对这歌乐坊的管束律条,也确是灰色的。律令只说未成年的男子,不得进入花坊青楼,却没说这歌乐坊也要受限。此时,他们连拦着的理由都没有了。
那南方客商,独自一人,走到十的身边,暗地里打了一个拱手,便将他横搂过来,一路谈笑挥洒,带着他往楼上走去。
到了雅间,等再无外人时,这商人才压低了声音。对十说道。
“小的刘定州,受秦爷所托,在此恭候公子多时了。”
“嗯,秦平还交代了你什么?”
“秦爷说了,无论何事,只要公子吩咐,赴汤蹈火,死不旋踵。”
“好了。那就清楚了,劳你辛苦。”
“不敢。”那刘定州不曾料到这小公子,虽语气冷淡,一副老成的样子,但语言间却是这般客气,连忙离席。
十,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
“我不知道秦平给你许诺了什么,但是,你做好了,自然少不得你的好处。你带的人,都四处散下去,若有操着北方口音的汉子,举止像是战阵下来的军人,立时报来。另有,我叫你们着意盯着那个,只要到这楣坊来,不拘那一家,都给我仔细的看好了。”
刘定州,微微咬了咬牙,也才硬着头皮近前。“公子,十分不巧,下边未曾探听得清楚,那工部尚书李家,今日正是他老母亲七十七的大寿,一应儿孙,全都在府上做贺,想来,那李家少爷文吉,今番是出不来了。”
“什么?”
“公子息怒,这李家老母七十七的大寿,因不是周年,又有些避讳,未曾刻意张罗。之前竟是一点风声也无,小的们这是近日才盯上这家的,一些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