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说话毫不客气,而周围士兵脸上却无丝毫意外。
这个姓崔的老兵在军中就是个异类,关于他的传闻数不胜数。传言当年他跟随义英将军出生入死,在军中威望甚高。后来纳兰寰死后,他也消弭了好久。据军中老人说,此人年轻时武功高强,还曾打赢过义英将军麾下第一员大将,只是他性情古怪,不喜张扬,所以就甘愿当一个默默无闻的步兵,未受过任何武职。
关于他的传闻很多,虽如今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火房兵,但知道他事迹的众多士兵和将军对他都十分敬重,而鲍霆就是其中之一。
“将军,老朽只想知道当年义英将军之死,是否与您有关。”老兵一瞬不瞬望着面前的沐志乾。
须臾,沐志乾开口了,“崔老,你曾于危难之时救过老夫,老夫不与你计较方才之事。念在你多年的军功上,今日就此作罢,你下去吧。”
鲍霆忙拉上老兵,“崔老,您跟我回去…”
“将军,老朽大半辈子都在军中度过,纳兰将军曾对老朽有知遇之恩。若他有罪,老朽绝不偏袒!但若他含冤而死,老朽就要站出来为他讨个公道!今日众将都在,老朽只想问个清楚!之后无论是何结果,老朽都愿以死谢罪,还请将军成全!”
“嘶…”众人诧异,鲍霆更是大惊,“崔老,您说的什么话啊!”
老兵目不斜视,“当众顶撞一军统帅,就算有再充足的理由,都不能抵消罪过!只盼将军念老朽戎马半生的份上,成全老朽死前的唯一夙愿!老朽在此谢过将军了!”话落头就重重磕了下去,沉重的撞击声清晰回荡在校场上。
四周一片安静,气氛诡异。
沐志乾面色阴沉如暴雨,而暗处的萧清双眸微眯,暗芒闪过。
这样的局面,无论沐志乾答还是不答都不妥。若回答,他一军统帅的威严何在?若不答,岂不显得他心虚?如今众目睽睽之下,他已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就在气氛越发紧张时,沐志乾开口了,“军中以讹传讹的流言蜚语太多,若你们全都相信,京曌军还有何气数?如今只是一些道听途说的不实之言就让你们乱了分寸,看来本将军是白白训练你们这么久!”
鲍霆忙跪地,“将军息怒,崔老他并非有意忤逆将军。”
旁边有个壮汉冷哼,“鲍霆,你倒是会偏袒他!将军一向治军严明,今日竟出这种事,你说按照军纪该如何处置?!”
鲍霆咬牙,“请将军饶过崔老这次!”
“哼!若人人犯了事都能讨饶免于惩戒,还要军规何用?鲍霆你这是明知故犯,还把将军放在眼中吗?!”此人明着训斥鲍霆,实则话中暗指崔老。
老兵神情稳如泰山,不动分毫,“刘将军不必指桑骂槐,老朽在军中多年,这点阵仗还吓不到我!若是你以为就凭几句话就能让老朽打退堂鼓,那你便错了。”
刘将军面色一沉,怒意涌现。
崔老缓缓起身,“今日老朽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弄个明白。将军,老朽没几年可活了,这条命您若想要,就尽管拿去。只是,还望您能让老朽死个明白,当年义英将军之死,是否与您有关?!”
“大胆——!”沐志乾身旁护将大喝,瞬间抽刀指向他,“你竟敢质疑将军?不想活了吗?!”
“老朽戎马半生,这条命早就豁出去,还有什么可怕的?老朽这条贱命,若你想要就拿走好了!”
“你以为我不敢?!”那刘将军爆喝,就在他刀锋要落下之际,沐志乾开口了,“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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