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昙沉默片刻,道:“有本王护着,没人能动她一根头发。”
韦叶痕嘲笑:“你只会说漂亮话,你根本没时间陪她,哪天她让那些人切了首级,你还不知道在那儿呢。”
宇文昙问:“天一阁探明那些人的来历了么?”
韦叶痕摇头:“连从哪个西域小国来的都不知道,看那般执着到底的行事作风,还有些像是海对岸来的东瀛人,可是并没逮住活口,谁又说的准呢?”
宇文昙问:“那依你说,此事如何是好?”
韦叶痕道:“杀手在暗处,防不胜防,总不能一辈子提心吊胆地防着吧?只有一劳永逸,让小琴死了,才能断了那些人的念想!”
“……”
“而且,小琴是天魔琴的唯一传人,江湖上不少人这些年都盯着她,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就要捉住她,放在黑市上出售,不管北齐人,西魏人,还是柔然人,价高者得。”
“……”
“方才你听到了吧?”韦叶痕又说,“她口口声声说没学过《兰陵入阵》,可方才弹的那一段琴曲,怎么听都有两分肖似。就算不是《兰陵入阵》,也是同一类的魔曲,只要弹过一次,她就收不了手,还会再弹第二次、第三次,你又能守着她多久?”
“她活一日,我守她一日。”宇文昙一字一字道,“她死了,我守她的魂。”
“不必这么麻烦,我有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
“天一阁在海外找到一株‘还魂草’,能在人死后牵引魂魄,复活在另一个人身上。”韦叶痕半真半假地说着。
真的那一部分是死而复生,假的那一部分是没有还魂草,有的是唤魔经!
“你真的喝醉了,叶痕,”宇文昙冷冷道,“等下次你清醒的时候再来跟我说话。这种还魂附体的无稽之谈,我信了你个鬼。”
“陶松。”韦叶痕缓缓吐出了一个名字。
“陶松?他怎么了?”陶松是西京十四少之一,枭卫营副统领。
“他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陶松了。”韦叶痕道,“我杀了一名天一阁下属,利用还魂草,让他在陶松的身体里重新活过来了。人我给你带来了,子尘你怎么不自己去问问?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宇文昙动摇了。
还魂草?陶松?难道真有那么超出世俗所想的好药?
韦叶痕缓缓勾唇,作为一名成功的说客,二十多年来他都能牵着宇文昙的心思走。
所谓蛇打七寸,从前,宇文昙的七寸是他的母亲董太妃与他同母异父的弟弟。如今,他的七寸就是小琴。
只要打准了地方,再聪明的人也有变笨的时候。
临走前,韦叶痕总结道:“日防夜防,也有防不住的那一天,小琴树敌太多,谁都想要她的命,也有能力要走她的命。若是有一天,小琴不再是小琴,变成一个普通女子,咱们就不用费心保护她了,不是么?”
宇文昙有所心动,但还是不动声色。
韦叶痕也没指望一次就能说通他,来日方长,多得是机会让宇文昙听从这个提议,把小琴交出来。
********
几日之后,韦叶痕又来到王府,经过花园时,见到韦棋画还妖妖娆娆,媚视烟行,一点儿都没因那晚韦叶痕揭发出来的事而受影响。
韦叶痕猜想,宇文昙不但不罚韦棋画,还好好养着她,宠着她,放任着她,多半是因为她张着一张与小琴一样的脸。宇文昙日看夜看的,渐渐就把她当成小琴的影子,有点儿喜欢她了。
做出这种猜测后,韦叶痕冷嘲一笑,对宇文昙再无歉疚,毕竟,小琴本来就是他叶痕大少率先看中的猎物。
宇文昙偷走她整整六年,连个借条都没打,是宇文昙对不起兄弟在先,休怪兄弟不义了!
本来已经基本说通了宇文昙,骗得他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一种还魂草,能让人死而复生。
本来没有了宇文昙阻碍,韦叶痕就可以带走小琴,用唤魔经把她变成另一个女子了,可是四个月之后,用唤魔经改造过的陶松,突然离奇死去了。
韦叶痕心里一惊,不由犹豫起来,难道唤魔经是有缺陷的,被唤魔经转变成另一个人之后,就只能活四个月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能对小琴施展功法,把她变成另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