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嘉意沉默了,她转过身望向夜空之上孤独的残月,时过境迁,这些执念也就不必再挂念在心上了。
她道:“不用了,我只是想今天走一走。”
席宸跟在她身后,隐隐的察觉到了什么,她像是在和什么人道别,她的眼瞳里有些忧伤,又有些执着,就像是两虎在相斗。
夜风依然冰凉,两道身影缓慢的走过了这条长达五百米的长廊。
月上中天,城市渐渐的恢复安静。
公寓内,沙发上,有人翻来覆去的拱了拱,随后因为沙发的空间有限,他直接从上面滚了下来。
“咚。”不容忽视的一声轻咛的动静传入卧室内。
金嘉意从床上坐起来,她望了望客厅,打开灯光。
席宸有些睡意惺忪的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脸很红,就像是喝醉了那般双眼迷离,脸颊滚烫。
金嘉意走上前,蹲在他身侧,不明道:“怎么了?”
席宸晃了晃头,有些晕,他道:“没事,翻身不小心摔下来了。”
金嘉意抬手覆盖在他的额头上,掌心下滚热的气息无法忽视,她蹙了蹙眉,“你发烧了。”
席宸迟疑了片刻,同样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并没有觉得很烫,他摇头否认道:“可能是热到了,你不用管我,回房间去休息。”
金嘉意站起身,走到壁橱里翻了翻药箱,问道:“你家里没药?”
席宸被烧的有些迷糊,他茫然的看着金嘉意,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金嘉意叹口气,穿上外套走到玄关处。
“叮。”大门处的动静惊醒了迷蒙状态下的男人,他惊慌失措般从沙发上站起来,身体有些不稳,趔趄一步。
金嘉意环顾一圈公寓四周,大部分的店家已经关了门,她走了一条街才找到24小时营业的药店。
席宸裹着一条毛毯站在马路对面,瞧着买完药走出药店的身影,不由自主的莞尔一笑。
金嘉意抬头,两人隔着宽阔的马路四目相接,晚风拂过树梢,片片落叶打着旋儿的落在两人的脚前。
席宸走下马路牙子,一步一步的朝着她缓慢的走过来,他身体有些虚,脚步也有些沉重,可是他却执意的想要过来。
金嘉意本准备过去,却听闻空气里传来一声马达的震动声,她警觉的朝着不远处的拐角看过去,一辆车,在路灯的渲染下很是刺眼。
“小心。”金嘉意本能的大喊一声。
席宸回过神,注意到直接朝着他疯狂驶来的车子,车前灯很晃眼,发着烧的神经让他反应有些迟钝,他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人已经冲开了他的身子,两人一同跌倒的地上,硬板路磕在他的腰上,好像破了皮,他被疼的回过了神。
车子擦过金嘉意的右脚,她摔下的瞬间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疼从脚踝处袭来,就像是碎了骨头那般,让她霎时冷汗满脸。
黑色的本田车停在了路边,车内的驾驶员仿佛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想要撞死这两人,车子调转了车头,再一次刻意的朝着两人疾驰而来。
席宸反应过来,强忍着头晕目眩的身体,从毛毯缝里掏出手枪,他眼前有些模糊,甚至他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一击即中,但眼前的时局似乎没有给他多余的考虑机会。
“嘭!”枪响回荡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
车子突然失去平衡的撞在了马路边的树干上,车前冒着白烟,一人跌跌撞撞的从车内爬出来。
席宸身体有些脱力,他看了一眼地上动弹不得的金嘉意,握着手枪的手青筋突显。
男子惊恐的爬了两步,发觉到有什么东西阴下了一片,他回过头,枪口落在他的额头上,如同死神的手遏制着他的喉咙,让他动弹不得。
“大少,我们来迟了。”公寓前的保镖听见枪声,一个个慌不择路的跑过来,见着眼前这一幕时,所有人自知失职的不敢抬头。
“把人给我关起来,我倒要看看谁想要杀了我席宸。”席宸将手枪丢在身后的一名保镖身上,疾步跑回金嘉意身边,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苍白的脸,不安道:“哪里疼?”
金嘉意尝试着动一动自己的右脚,摇头道:“骨折了。”
席宸谨慎的将她抱起来,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怕第二次伤了她的脚,他自责的说道:“怪我警惕不足,我带你去医院。”
金嘉意靠在他的肩膀上,他身体上的热浪一阵一阵的喷洒在她的颈脖间,她拽了拽他的衣角,小声道:“药,退烧药。”
席宸看着静静躺在马路中间的药盒,目光中的狠戾渐渐的消散,他温柔道:“医院里有医生。”
金嘉意明晓了他话里的意思,点点头,瞥了一眼被报废的车子,问道:“你身上怎么有枪?”
“从小到大父亲就告诉过我,我不是普通人家里的孩子,我要从小就明白危机四伏,就算我再如何的小心,也总有失策的时候,所以我的身上总会带上一把枪,生死在一线之间的时候,我也有个保命符,至少在死之前不会被打的毫无反抗之力。”
“你父亲是对的。”
席宸却是沉下脸色,“我今日还信誓旦旦的与岳父保证,可惜我食言了。”
金嘉意下意识的抱紧他的腰,声音有些低,她道:“如果没有我,你现在已经躺在地上,还不知道有没有那口气吊着。”
席宸止步,目不转睛的看着怀里的小女人,似笑非笑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报。”
金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