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梅尧棠的强势,苏立没有半点儿退让,立马针锋相对:
“你不必仗着【破忘境】的实力目中无人,破凡之初,你又聚集了怎样的星轮?区区星盘五重彩,老子从未听说。我告诉你,我苏立的星轮,那是如灵帝景后、儒宗天客那般千古圣人才拥有的东西,你一个星轮弱爆了的小杂碎,也敢在我面前嚣张?从【破凡境】到【破忘境】,你用了六年,而老子的星轮,只需要一年!”
说完,没等众人反应,苏立撕下一块衣襟,取出匕首,狠狠地在掌心划开一条口子。而后集满腔愤火,于巨石之上,挥手疾书。
由于血液太过浓烈,以至于当苏立取下契约之时,巨石之上,还落下了另一份契约。
鲜血横流的手掌,没有丝毫疼痛的感觉,只听“啪”的一声,重重地砸在落笔之处!
硕大的血手印,萧萧势若千均,滚滚重如泰山!
阳光照在那尚未焦干的血迹之上,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走到梅尧棠面前时,苏立一声如释重负的冷笑,直接将契约砸进了他的胸膛。
嘴角透露出一股邪气,燃烧的目光没有半点儿犹豫,阴沉而坚定地说道:
“十九岁步入【破忘境】,二十岁踏进冲云榜,连狗都不屑一闻的事,你觉得很骄傲吗?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我告诉你,自我苏立参加九州试那天,老子只会拿第一!“
“好啊,三年之后,我就在梅山剑宗等你,看你拿什么翻身!只怕那时,踩死你,就跟踩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
“不用三年,三年时间太长,少则一年,多则两年,踩死一只蚂蚁,就跟踩死你没什么两样!”
“你……”
说完,嘴角一声冷笑,轻蔑地扫了一眼,把梅尧棠的错愕当做理所当然。而后转过身去,朝着风雨沧桑的苏原,重重地跪下。
虽然自己在口头上占了便宜,可是任谁都会认为,那不过是一通信誓旦旦、不切实际的大话而已,就算他星轮再强大,想要在三年之内打败梅尧棠,根本就没有半分可能。而父亲,不但因为强行偏袒自己惹得族中长老非议,还为这等事赌上了大宗伯的位置。这场因自己的意气和无知挑起的比试,最终承受代价的人,被嘲讽的人,却还是父亲。
话未开口,眼睛有些湿润,刹那间潮海奔腾,气血翻涌,再也无法控制内心的情绪……
“当年龙武关一战,父亲兵败被俘,可是,就算是烈火焚身,十二道长枪穿体,就算是剜心刺骨,肠肚暴露于外,父亲也绝不低头,不肯给敌人跪下。如此铮铮铁骨,热血男儿,为万人所敬仰的大英雄,却为了我这个不争气的逆子,为了我这个路边捡来的儿子,向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低头,给一个人面兽心的魍魉下跪……”
手指早已泛白,体内的伤还在不停地发作,却是咬着倔强的嘴唇,一拳砸向地面。
“父亲,孩儿今日当众发誓,今天,父亲是怎样给别人跪下的,明日,孩儿就让那人怎样向父亲磕头。父亲为了我失去的东西,孩儿一定要亲手为你拿回……”
语毕,想起父亲所受屈辱,自己一剑落败,门人的冷嘲热讽……额头紧紧地贴在地面,迟迟不肯起来。
明白苏立心中的感受,苏原扶住他的双臂,那脉搏剧烈的抖动,就像大地在他体内震颤一般。嘴角淡然一笑,欣慰地说道:
“好,不愧为我云海宗未来的掌舵人。铮铮铁骨,热血男儿,苏原能有这样的儿子,当不枉此生。你今日所作所为,早已使为父没有半点儿屈辱可言。他日我儿一剑震惊梅山,当此生无憾!”
“父亲。他人不为,我必为之。三年之后,苏立定当为您洗刷今日之辱。“
声音有些颤抖,眼角再度湿润,倔强的嘴唇不再言语。向父亲重重地磕过一头,拍地起身,头也不回地朝着云海宗大门走去。
那一刻,时间仿佛定格在朝阳殿的琉璃瓦尖,阳光从那里穿过,将少年孤独而落寞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沉默良久,梅尧棠将契约搓成一团,扔到了未婚妻手里;而苏蕖从怀中取出一条干净的手帕,擦了擦未来老公带血的手掌。
先前那些极力嘲笑苏立的云海宗门人,仿佛觉得被什么东西审判了一般,内心深处,一片茫然。他们相互望望,个个脸色阴沉,情绪低落,缄口不言。
“苏立哥哥……”
苏灵眼睛有些湿润,心中涌起一股沉重的悲伤。离开之前,对着梅尧棠怒目而视:
“如果你还有脸做这少宗主,我倒想看看,究竟会有多少人承认。”
九道火凤灵彩,从苏灵的体内腾起。那匆匆一闪,令人匪夷所思的光芒,将梅清风吓得脸色发白。
上百名热血青年,愤然离场。
南院三千弟子,紧随其后。
鲨齿帮,百灵谷,繁华池等帮派,先后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