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萼跟着点头:“绿萍已经去打听消息了,算算时辰,也应该快回来了。”
正说着这话时。外面踢踏的碎步声就传进了纪思琼的耳中,她不动声色的端坐着,从铜镜内看着匆匆进屋里的缕萍,娇艳的红唇轻抿:“打听到了?”
绿萍面色僵硬,跪在了地上:“小姐,咱们的人都丧命了……全是残肢,就好像是被野兽吃了一般……”缕萍是亲自过去的。她现在回想起来。胃里恶心的直翻腾。
“沈容呢!她呢!她呢!”纪思琼霍然转身,敷了白粉的面容忽然变得狰狞可怕,娇艳的红唇也犹如血盆大口。她沉声喝道。
绿萼浑身一凉,只听绿萍唯唯诺诺的开口:“……奴婢并没有见……她的尸……也许她已经被野兽吃了。”
绿萍瑟瑟抖,胡乱说着。
“轰!”的一声脆响,纪思琼疯了似的将梳妆台上的饰妆花一并推到地上。她目光透着阴冷:“也许!也许!什么叫也许!”
纪思琼已经猜到了,沈容她一定安然无恙。
已经回到沈府。
她精心策划。想尽法子将这一切推的干干净净,煞费苦心的将矛头指向梁府,如今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
她红了双眼,握紧了双拳。
“小姐。此次不成,还有别的机会,常言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小姐还怕日后寻不到机会。”绿萼忙上前一步细声说着。又给跪在地上的绿萍使了眼色。
“奴婢一定竭尽全力,小姐您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不是让别人偷着乐。”绿萍小心翼翼的出声。
为了转移纪思琼的怒气,绿萼沉沉思索了会儿,方凑近了纪思琼,低言:“奴婢听二小姐身边的莲华说,二小姐这些日子一直对沈府的一位公子念念不忘……”
纪思琼闻言,莞尔轻笑,薄唇微张,轻轻念着:“沈喧……”
纪思琦与她不合,在府上不是什么暗事,她虽是延安侯府正经的嫡长女,却因为娘亲早逝,被鸠占鹊巢。
她镇静下来重新坐在贵妃软榻上,眉眼微挑,纪思琦她还没放在眼里。
况且,沈府与延安侯府联姻,她还能更容易接近沈容,所以她根本没将精力放在对付纪思琦身上。
过了半晌,绿萍小心翼翼的收了地上的饰:“小侯爷一会儿会过来,小姐一夜未睡,要不先小睡一会儿。”
纪思琼哼笑一声,“在这个府上,也就是我与哥哥相依为命。”
说着,她又将面上敷的白粉都尽数擦去了。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外面就通禀说纪思远到了。
纪思琼收敛了神色,亲自走到门槛前,站定看着纪思远风姿翩翩的迈腿入屋,含着笑意,然在看清纪思琼那张憔悴的面容时,笑容僵在嘴角,沉道:“是不是思琦那丫头又欺负你了!”
纪思远虽与纪思琼乃一母所生,但他对纪思琦的偏见远没有纪思琼大。
但府上她们姐妹不合的消息他还是知晓一二的。
纪思琼掩了掩眼角,故而偏了脸:“不是思琦,是我昨日没睡好罢了。”
“怎么还与哥哥藏着掖着。”
“小姐心善不说,奴婢要说,小侯爷,是昨儿沈府的人到咱们府上,沈府的姑娘说什么小姐寄人篱下,难听的话都说出了口,奴婢都没脸说,小姐之前去沈府,也让人瞧不起,二小姐又不帮着大小姐,反而还在外人面前让小姐下不了台,小侯爷,您可要为小姐做主啊!”绿萼一股脑将有的没的全说了出来。
“绿萼!谁让你多嘴!”纪思琼沉声低喝,连忙柔声与纪思远解释,似不经意间,话语中带了几分悲切:“哥哥,你别听绿萼瞎说,没有这回事,沈三姑娘待人很和善的。”
“沈三姑娘?那个沈容?”纪思远闻言皱起了眉头。
对沈容的印象,还只是顾府投壶的那一次。
纪思远极重面子,自尊心又强,一向不喜欢强过他的。
早在顾府投壶时,纪思远便对沈容存了几分敌意,心觉沈容投壶都比他好,令他面子大失。
纪思琼点头,声色平平:“是她……”
纪思远眸子深了深,亮起一抹坏笑:“妹妹,你放心,这个仇哥哥帮你报,永安城内,哥哥也认识几个纨绔子弟。”
纪思远意味深长的与纪思琼笑了。
“纨绔子弟……”纪思琼神色惊讶,眸子蓦然瞪大:“哥哥,女子的名誉十分重要,你万不可玩得过火了,闹出什么事情来。”她故意加重名誉二字,说着反话。
纪思远递给纪思琼一记安心的眼神,衣冠楚楚的站在那里,心思却是肮脏不可言。
他笑道:“母亲今日让我送顾伯母与顾月桐回永安城,正好可以知会他们一声。”
纪思琼满意的露出了笑容,目送着纪思远离开了。
他们兄妹二人畅畅而谈时,沈容才悠悠转醒,迷糊的睁开了眼眸,她是被饿醒的。
“姑娘这两日就没怎么进食,奴婢知道姑娘醒来肯定要饿,就让厨房先准备着了,奴婢这就让他们将饭菜端上来。”冬梅说着顺手就拿了一个引枕垫在了沈容的后背。
沈容饮了杯水,润了嗓子,方说:“二姑娘呢?”
“方才奴婢见白芷,白芷说二姑娘还歇着呢,也不知这会儿起身了没。”冬梅答。
沈容颔,在床榻上靠了片刻,就起身穿鞋下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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