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老远她就看到那身飞扬的玄衣,不用问她都知道来者何人,除了萧霓之外,有何人是一天到晚黑衣示人的?
早不来晚不来,偏在这个时刻到来坏她的事情,她不相信萧霓是怀着好意的。
“八皇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看到萧霓的马停在自己的面前,她立即质问出声,这会儿要的就是先发制人。
“六皇姐,我公主府失窃,有人说这作案之人就藏在你府里出城的这辆马车上。”
萧霓坐在马背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看向萧霜。
萧霜冷哼,“八皇妹,你可有证据?饭菜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
“我既然到得这里来,又怎么会没有证据在手?再说六皇姐就这么怕我搜马车?”
“哼,我不是怕你搜我马车,而是你这么做耽误我的正事,那可就事大了。”
正在姐妹互不相让之时,都城府尹策马上前一步朝萧霓行了一礼,“见过永阳公主。”
萧霓朝他微微一晗首,做了个平身的手势。
都城府尹这才直起腰,看了眼瞪向他的萧霜,依旧不卑不亢地道,“永安公主奉有圣上口谕,臣这才不得不放行……”
表明他并不是失职不寻回公主府的财物,而是萧霜的理由他驳不了。
萧霜的表情瞬间慌张起来,袖下的手不由得发抖,可想到萧霓还在当场,她不能表现出来半点心虚,不然这后果她不敢想象。
思及此,她立即调整自己面上的表情,装作一副若其事的样子看着萧霓,总之她不能让她看出端倪来。
“哦,原来是这样。”萧霓听完都城府尹大致说了下经过,面容立即转向萧霜,“敢问六皇姐奉了父皇什么口谕?”
都城府尹不敢问的话,她同为帝女又有何问不得?
“父皇吩咐过不得私传,八皇妹若想知道,进宫问父皇便是。”萧霜不与萧霓对视,低头假借整理衣袖掩饰自己的心虚。
“既然如此那也好办,马车我先搜查……”
一听到萧霓说要先搜马车,萧霜顾不上心虚,立即抬头看向萧霓,“你就不怕耽误了父皇的差事……”
“父皇若是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六皇姐,这样你可放了吧?反正事后我绝对不会连累六皇姐便是。”
萧霓一副很为对方着想的表情,看得萧霜恨得牙痒痒的,又碍于场合与身份不能上前将对方撕成两半。
“我用不着你来为我担责,既然我领了父皇的差事,就没你什么事,你要找贼往别处寻去,别在我面前撒野。”萧霜一脸高傲地道。
萧霓也态度强硬道,“六皇姐此言差矣,我们是骨肉至亲,还分什么你我?六皇姐这是与我生分了,真伤皇妹的心,不过该皇妹承担的,皇妹也不会推卸到皇姐的身上。”
这回不待萧霜下令,萧霓径自举手,“给我搜。”
“我看谁敢?”萧霜急得就要跳车下去阻拦。
哪知她的身形不过一动,萧霓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边,伸手抓住她一边手臂,那力道大得她根本就推不开,她只能转头怒瞪萧霓,“你松手——”
“等我搜过马车没问题后,我自然松手,现在暂时委屈六皇姐了。”萧霓笑眯眯地道,手上的力道却是再加大一分,摆明她寸步不让。
萧霜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恨萧霓,这个皇妹一再地坏她的好事,“萧霓,你别这么嚣张,仗着父皇宠你就不将姐妹放在眼里……”
“六皇姐若对我有何不满,可以到父皇面前去告状,我今日之事,事前禀告过父皇。”萧霓斜睨一眼萧霜突然变了颜色的脸。
她此刻倒是颇为享受萧霜变脸的快感,等了这么久就是要等这一刻,不然在知道那此袭杀与这皇姐有关之时,她也恨不得立即报复回去。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大善人,她爱记仇得很,把每一个仇人都会记在心里,时刻提醒自己不可大意,不然万劫不复的人就会是她。
这是曾经苦难的成长经历教会她的。
萧霜这回真是急得嘴上冒泡,一面又想急着下马车去阻止事态变坏,另一方面又受制于萧霓动弹不得,两面来回看了半晌,直到那车夫被人撕下人皮面具露出另一张脸来,以及从马车里搜出一幅画,她的脸色至此彻底败坏。
身子一软,她摊倒在地,双眼衰败地看向前方。
完了,这回真的完了。
“六皇姐,这是怎么一回事?看来你得到父皇面前好生解释一番。”
萧霓不带感彩的话在她头顶上响,她茫然地寻着声音看向萧霓那张背着光的冷脸,那张脸漂亮至极,但又无情至极,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萧霓是这么可怖的。
“八皇妹……”
她舔了舔嘴唇想要求情,但那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她比萧霓年长,一向也端着皇姐的风范,再说她一向都力压萧霓,如何肯在她面前认个低威?
就这一迟疑,萧霓没再给她求情的机会。
她面无表情地跪到天启帝萧琰的面前,听着都城府尹告自己的状,心里乱成一团,她此时也不知道如何为自己开恩。
直到陈淑妃踉踉跄跄地冲进来,匆忙跪到脸色铁青的天启帝面前急呼,“皇上开恩,永安她只是一时糊涂,她并没有旁的心思……”
“母妃……”
她这才醒觉过来,哭丧着脸看向亲娘求救。
陈淑妃恨铁不成钢,都让她不要露面,不要让人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