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萧云溪打电话给综合办报修柜式空调,凌厉的语气收效显著,很快,维修工人上门了。
洛明远感慨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萧云溪却指明肯定是公司内部的人搞的鬼。办公室不宜久留,他们走上楼顶天台,任冷风驱散昏昏欲睡的疲倦感,也正好借此地商量进一步的对策。
“师兄,选择在空调里装摄像头的人,想必智商也高不到哪里去。”萧云溪紧跟在洛明远身边,压低声音说出想法,“我找专业人员来做个彻底的排查,看看你的办公室还有没有其它监控设备。”
“行,都交给你了!”洛明远拍拍萧云溪的肩膀,“年一过完,紧接着就是春拍全球公开征集活动,国内b市、s市这两站最为关键,我派你去,怎样?”
萧云溪凝神静气地想了想,说:“如果小鹿去,我就去!”很快,他自嘲地笑了,“四面楚歌的时候,我还这么高调地秀恩爱,引起公愤概不负责。”
洛明远也笑:“你要是哪天忽然低调了,恐怕连我都不适应。小鹿是个好姑娘,我希望你俩修成正果。”
“借你吉言,我们的婚期不远了!”萧云溪抱拳谢过洛明远,又补充说,“师兄,b市是首站,你得亲自坐镇,给那帮搞内讧的来个下马威。”
洛明远闻言一笑,“云溪,在我面前你孩子气一点没关系,当着外人一定注意。”
“遵命,大师兄——”萧云溪调皮地敬了个礼。
“越说你越来劲了?”洛明远像多年前与萧云溪初次见面那样,给他当胸一拳,“所有师兄弟里,数你天资最高,弱点也是最明显的。收藏这一行,水|很|深,稍有差池就会被人利用,更严重的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萧云溪远在国外的两年多时间,醉心于自己的绘画事业,不曾关注过国内收藏界的动向。听洛明远讲得如此危言耸听,他第一反应是师兄为了让他提高警惕而夸大其辞,转念细想了想,师兄毕竟比他年长三十几岁,见多识广,看问题面面俱到,虽然险些被伪善小人欺骗,但整体上极少出错。最后,萧云溪接受了洛明远的建议,话题就此打住,两人谁都没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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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拍征集会b市首站,怀揣奇珍异宝的收藏者蜂拥而至。九点开场后,人员愈发密集,嘉木拍卖行雇佣的安保公司又增派了一些人手,以维持现场秩序。
头一天是书画和瓷杂专场,萧云溪表面上乐得轻松,心里却始终绷着一根弦。他带领几位下属,于会场内来回逡巡,密切注意着来往人群,不放过任何一点可疑的风吹草动。
尽管防守功夫做的不错,却仍有竞争对手混了进来,而且他们出现的地方是最容易被忽略的——男卫生间。
洛明远刚走出隔间的门,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迎了上来。
“洛总,好久不见!”甄诚疾步上前,殷勤地寒暄道,“六年弹指一挥间,您别来无恙啊?”
洛明远微笑一下,“多谢挂念,鄙人还算硬朗。”
甄诚看了看洛明远周围,不见其他人陪同,问话便多多少少带着挑衅的意味了:“如此重要的活动,洛总为何不带助手出席?或者说,嘉木拍卖行除了您本人,难道没有别的撑得起台面的专家了么?”
“这么说,甄先生如厕的时候总要带着跟班?我可没有这类癖好。”洛明远面色如常,警告道,“至于嘉木的专家阵容,轮不到你过问。”
“洛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毒舌?”甄诚保持着得体的笑容,“您的高明招式,果然是晚辈学不来的。”
洗了手,洛明远走到门口又停下,“年轻人,我不清楚你怎么弄到的邀请函。嘉木的征集活动仅面向网上做过登记的广大藏友。同行是冤家,你明白么?抱歉,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否则我叫保安赶你走!”
话已至此,甄诚的神情骤然变了,“洛总,当年的事,双方都有责任。您大人大量,别因为黎大师那幅秋林红遍的山水画记恨我一辈子——”
“六年前你们使诈用高仿换下真画,转手把真画卖给老外,丢的是整个圈子的脸。”洛明远怒道,“我写的鉴定意见被你们老板当场否了,后来出了事又想让我背黑锅,这就是你号称的双方都有责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甄诚拦在门口,阻止洛明远离开,他先讲了一堆撇清责任的车轱辘话,而后搬出当时事件的细枝末节试图自圆其说。
洛明远根本无心听,冷笑道:“看在你师父那几分薄面上,我暂时不会报警抓你。倘若你继续纠缠不休,我也就遂了你的心。”一把推开甄诚挡在身前的手臂,洛明远说:“年轻人,以后的路还很长,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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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审环节的房间里人头攒动,鹿尘被周围一声盖过一声的嘈杂搅得心乱,正在为一件元代釉里红瓷罐的真伪犯难时,忽然瞧见洛明远脸色极为难看地走了进来。她不及细想,连忙请这位准师父掌掌眼。
洛明远虽是心情欠佳,却没有拒绝,他将瓷罐托在手中,目测了型釉色光四个基本元素,直截了当摇了摇头,“不对。”
一旁的货主面露不悦,冲鹿尘絮叨半天,坚决声称这件货是正规程序拍得,并且报上货品出处。鹿尘好言安抚无效,情急之下,她拿起对讲机呼叫了萧云溪。
本要转身离去的洛明远,一听到货主道出的拍卖行名号,瞬时收住了脚步。近些年收藏市场热度越炒越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