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掉所有的装备?”卡罗德惊讶地看着塔兰特,“在这个时候你需要保持更冷静的思维,冲动只会让自己付出代价。”
“我没疯”,塔兰特艰难地弯下腰抱起武器,铠甲凹进的后部顶着脊椎让他酸痛,“这些,加上那笔钱,我可以拿到更好的装备。”
卡罗德帮忙抬起战戟,“那笔钱?你还有储蓄吗?”
“我的土地”,塔兰特已经做好坚决的计划,“白雾区的地产还能卖些钱。”
“那是你父亲给你的财产,承载你家族荣誉和回忆的地方”,卡罗德没有加入同意或否决的语气,只是提醒,“这件事你需要慎重的考虑。”
“对我而言已经失去价值,值得珍惜的人都已经不在了”,塔兰特回头问道:“那块地能值多少钱?”
“大概……一万五千金币。”
数字超出塔兰特的预期,“很好,我记得我父亲曾经提起过他当时买下那块地只要100金币。”
“白雾区已经和三十年前大不相同了,而你父亲当时已经是皇家卫队的队长。”
“我会好好利用这笔钱”,塔兰特跨上楼梯。
“如果你需要帮助……”
塔兰特停住脚步,他看着手中的武器,“我有一个问题。”
卡罗德跟在身后,“请说。”
“为什么人会互相伤害?”
身后只有沉默。
“我以为……我曾以为只有灵吸怪会吞食人类,我在野外待的太久了……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些”,塔兰特随意地把脑中胡乱出现的字句说出。
“斯图尔特的事很遗憾”,卡罗德拍了拍塔兰特的肩。
出门时所有人都用惊奇的眼光瞪着塔兰特,穿烧黑铠甲出门的奇怪搬运工,桑德拉的车仍停在门口,她立刻下车打开门。“这些是什么?”
“我的装备”,塔兰特卸下铠甲扔进车里,“恐怕得再麻烦你一次,送我去商业区。信仰”,战戟只能横着放,从车夫的座位伸出去,像战车那样。
“信仰?”桑德拉显然不知道这个地方。
车夫挥着鞭。“我知道在哪,上车吧。”
“从右边走”,那里有暴风神殿,塔兰特想找的人。
宽敞的街道上能清晰看到两条街外的魔法研究院。现在还不是时候,塔兰特有更迫切需要完成的事,重新集合伙计们。
“爵士。您有什么计划吗?”桑德拉好奇地打听。
“我需要一些新的装备。信仰是斯安特最好的装备商。”
桑德拉抚摸着战戟上的花纹,“这棍子很漂亮。”
关于装备的话题两人没有共同点,塔兰特盯着前方,暴风神殿前两位骑士看守着,马车停在门口,“小姐,稍等一会儿”。塔兰特拿起链枷走向护殿骑士。
“说明你的来意!”一个头盔喊道。
“我找雷克斯,你们的牧师。”
另一个头盔说道:“他还没回来”,语气相对友好些。
“这是他的武器,遗落在我这里”,塔兰特往神殿内看了眼,门内走道还站着四名骑士,这群信奉者对异教徒有很强的排斥。
两个头盔低头看着链枷,“交给我吧”,强硬的那位骑士伸出手。
虽然他们很傲慢但他们的品格没有问题,塔兰特把链枷交给他,“帮我转告雷克斯,我需要他的帮助。”
“帮助?”相对友好的那位显出疑惑,“如果你是说战斗,他已经失去战斗能力。”
“什么?!”塔兰特转向他,“什么意思?我昨晚还看到他!”
“他在翠林山感染了奇怪疾病,受伤的手臂已经永久瘫痪。”
塔兰特惊呆在原地,脑中忽然联系起很多细节,自己在德鲁伊营地时曾模糊地听到长老提起过神殿、伤口、感染等奇怪词汇,雷克斯受过伤,所以昨晚雷克斯甚至不能正常的快跑,牧师没有得到及时救助,塔兰特黯然低头,“刚才的话……忘了吧,替我感谢他。”
两位骑士点点头。
去商业区的路上桑德拉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塔兰特,她很好奇发生了什么却又感觉到塔兰特的沉重而没有开口。
“命运对我很残酷,又很照顾”,塔兰特忽然对着桑德拉谈起:“我父亲是远征军的一员,他们带着人类的荣耀征战黯精灵国度却失踪在了路上。”
桑德拉眨了眨眼,没有插话。
“我唯一的亲人在昨天去世,因为我。我却不能抱怨,因为我活到现在,我曾经的同伴们则没有像我这样的幸运,有一个家伙被砸碎了脑袋,脑浆溅了我一身,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队友遇难,吐了两小时,我现在啧嘴时还能感受到他的味道”,塔兰特语气平静,冒险让他接受了死亡,学会了麻木,“有个姑娘,她很美,喜欢聊天,喜欢香水,像你一样喜欢穿长裙”,桑德拉正认真倾听着,塔兰特低下头,“她被魔法摧毁,没有遗物,我还见到另一个倔强的女人在我们面前被分解,就好像她从来没存在过,她的气味挥散在空中,我已经记不清她的脸,再过两年,她会从我们的记忆力消失,我的骑士团有一位圣骑士,他临死前身上刺了五个窟窿,血染红了地面,毫无尊严……就在刚才,我听到了我的牧师的消息,瘫痪,失去行动能力,一个坚强的勇士变成了残疾,他可以远离战斗,这是幸运还是悲哀?”
“我很遗憾”,桑德拉伸出手,停在空中犹豫片刻后握住塔兰特,“您的队员一定也很优秀。”
“有时候我也会怀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