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氏的目光转向陆小宁,脸上挂着寒霜。
贱丫头真多事。
她并不相信真的是老夫人让苏贱人去慈恩堂,但她现在不能去求证,不想惹那老虔婆,反正要收拾苏贱人来日方长,苏贱人躲得过今天躲不过明天。
陆小宁对娄氏不善地目光视而不见,缓步上前,微然一笑,屈膝福了一福,婉声道:“恭喜母亲终于敕封了诰命,也恭喜二妹心想事成。”
娄氏的嘴角抽了抽,“终于”两个字听着太刺耳,老爷早就给她请封诰命,但上头一直给压着,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这也是她一直无法融入金陵官夫人圈子的重要原因,大家都看不起她。
陆小宁这是在嘲笑她。
陆芳华也是脸色微变,从陆小宁的话语中,听出了浓浓的讽刺的意味。
陆芳蔼心里没那么多想法,就是觉得陆小宁的恭喜不诚心,指不定心里恨的咬牙呢。便讥讽道:“大姐一定很失望吧。”
陆府再也不是你陆小宁的天下了。
陆小宁笑了笑,言语温和道:“三妹,昨儿个我就跟你说了,你的疑心病得治了,不然你会一直生活在你自己臆想出来的充满恶意的世界里,久而久之会精神失常的。”
“你……昨天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母亲,她昨天用针扎我,还骂我。”陆芳蔼气囔着向母亲告状。
陆小宁面色不改,浅笑依旧:“我若不用针扎你,我若再进去迟片刻,若父亲再一板子打下去,四弟的双腿可就保不住了,你说我该不该扎你?”
“我才不相信你是真心要救四弟。”陆芳蔼气呼呼地说。
“可事实是四弟确实是我救下的,你和二妹又做了什么?就知道哭。”陆小宁嗤鼻道。
“别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了,就算你不来,父亲还真能把四弟打死?”陆芳蔼反驳道。
陆小宁似笑非笑:“你没听说过有个成语叫叫骑虎难下吗?”
陆芳华出声道:“三妹,不得无礼,昨天的事情应该谢谢大姐,大姐,你别跟三妹一般见识,快坐下吃饭吧。”
陆小宁略有些意外,陆芳华还挺沉得住气。
陆小宁从杜若手里接过食盒,打开来,拿出筷子夹菜,边道:“我就不在这吃了,听说父亲还在书房,到现在没吃饭,我得去看看父亲,给父亲送点吃的去,母亲,二妹,三妹,你们先吃吧。”
娄氏慢幽幽地开口:“你父亲不用你操心,待会儿我自会给你父亲送饭菜。”
“就是,要你来献殷勤。”陆芳蔼翻了白眼,不齿道。
陆小宁笑眯眯地:“原来在三妹心里,孝顺就是献殷勤啊,我还真是长见识了,我很好奇,你这想法从哪儿学的?”
陆芳蔼语塞,陆小宁太会抓小辫子了。
陆小宁又道:“母亲,还是女儿去送的好,父亲不肯过来吃饭,怕是心里还别扭着呢。”
娄氏心头郁闷,陆小宁这是在说老爷不想见到她才不来吃饭的。
“小宁,没想到你还挺懂你父亲的心思。”娄氏阴阳怪气道。
陆小宁笑微微的:“这不明摆着的事情吗?”
说话间,陆小宁已经装了许多菜去,更是把她自己喜欢吃的爆炒虾仁连盘子一起装进了食盒,盖上盖子,道:“母亲,妹妹慢用,我就先失陪了。”
这里就留给你们母女三人尽情享受好了。
说罢,陆小宁带着杜若和夕雾施施然地离去。
娄氏气的胸膛起伏不定:“贱人生的贱种,跟她母亲一样让人厌恶。”
陆芳华抿了抿嘴,压低了嗓音淡淡道:“母亲,这里人多嘴杂,您还是注意下言辞吧。”
陆芳华有些后悔,她怎么就没想到给父亲去送饭,这是多好的机会,却被陆小宁抢了先。
陆小宁出了穿堂,看见苏姨娘等在那儿。
苏姨娘迎上前来,道:“刚才多谢大小姐替我解围了。”
陆小宁道:“现在情况有变,你还得沉得住气,多去老夫人那敬敬孝心错不了,听说今晚送去慈恩堂的饭菜原封不动端了出来。”
别以为娄氏有了个世子侧妃的女儿撑腰在这陆府就能呼风唤雨了,只要老夫人这颗树还没倒下,娄氏再蹦跶也蹦跶不出什么花样。
无他,一个孝字就足够压的娄氏不能动弹。
苏姨娘会意:“我这就去厨房亲自给老夫人做她爱吃的南瓜粥送过去。”
望着苏姨娘离去的背影,陆小宁唇边勾起一抹讳莫如深地浅笑,往书房去。
朱旺守在书房门口,见大小姐来了,急道:“大小姐,您可算来了,老爷在里面呆了好几个时辰了,晚饭送过来,他也不吃。”
陆小宁莞尔道:“行了,你不用担心,我会劝劝父亲的。”
今晚父亲和祖母都没去花厅用饭,就说明了他们并没有因为陆芳华成了秦王世子侧妃而重新接纳娄氏,这对她而言是个好现象。
可见父亲和祖母眼里也并非只有权益,当他们对一个人彻底的失望无比的厌恶,哪怕许你滔天的利益,也很难克服心底的那份厌恶。
陆小宁从杜若手中接过食盒,轻轻推开了书房的门。
书房里点着一盏烛灯,烛火昏暗,忽明忽灭,父亲呆呆地坐在书案前,脸上神色亦是晦暗。
“父亲。”陆小宁把食盒放在桌上,轻声唤道。
陆有仁目光闪动了几下,抬起眼来,声音慵懒而沙哑:“小宁,你来啦。”
陆小宁先去拨亮了烛火,再把食盒打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