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不会想到自己会被忽然奔袭而来的马车撞死。傍晚敞着衣服坐在酒店门前高谈阔论喝酒的人不会想到自己会被喝死。大半夜打更的不会想到自己会被某一家二楼窗台上摆放的花盆砸死。
没有愿意不明不白的死去,更没有人愿意突然不明不白的死去。
血已经流干了,人也已经断了气。
萧一叶收了刀,静静的望着面前这具尸体。
他在想,他为何杀她。
其实这个问题他想过很多次,那很多次最终也只得到一个答案:因为她们该死。
她们为何该死?因为她们被萧一叶幻想成了林二小姐。
他创造了她们,却又亲手杀死了她们,那岂不是他杀死了自己?
他的手开始发抖,慢慢的,身体也随之颤抖了起来。
“我不杀无辜之人。”萧一叶自言自语道。
“可她们本就是无辜的人。”
“她们不无辜!”
“是你让我她们变成了不无辜的人!”
“她本就不无辜!!!”萧一叶忽然扔掉刀狂喊起来:“她为何要将自己的身体付之别人!她为何要去海城!他又为何不等我回来!”
萧一叶第一次疯成这样。
以往的他都是喝,乱喝,狂喝。
他趴在冰凉的尸体上,双手浸泡在血泊中。他要写,他开始写,他站起身来扑向墙,疯狂的在墙上挥着手。
“杀人者!萧一叶。”
萧一叶的手已经磨出了一层厚厚的老茧,事实上他手上的茧已经被剥去了好几次。
“要想成为大侠客就得有绝世的功夫,要想有绝世的功夫自己就得下功夫。”漠英躺在旁边的长椅上,手指上挂着一个酒葫芦。
“我已经用木剑练了一年!”萧一叶挥动着手中的木剑道。
“那又如何?”漠英道:“我用木剑练了四年。”
萧一叶便不说话了,他每一次发牢骚都会得到这么一句话。
他的确很强,至少是他见过最强的。事实上他也没见过什么高手,除了金元宝,金元宝杀鸡的手法实在是娴熟。
他又想起了马蜂窝,那马蜂倾巢而出实在是恐怖的要命。
他又想起了林二小姐。
“你练着吧,我要出去。”漠英提着自己的刀。
“你要去哪?”萧一叶道。
“去我想去的地方。”漠英道。
“青楼?”萧一叶瞟了漠英一眼道。
“谁告诉你的?”漠英瞪着萧一叶。
“我跟踪过你”萧一叶道:“就那么一次。”
“以后再跟我就晚上把你仍到沙漠里去。”漠英转身道。
萧一叶端着剑用余光看着漠英离开,双臂张开伸了个懒腰。
难得的好天气,塞北这种天气实在是少见的很。萧一叶躺在草坪上看着这难得的天空,微风拂过,一条粉色的丝巾从他衣衫里飘出一角随风摇摆着。他轻轻将丝巾拿出来,举在半空中,看着它尽情的被风吹着。
“真好看的丝巾。”
不远处出来一声夸赞,萧一叶侧着脸看去,在他不远处站着一个年纪与他一般大小的姑娘。但见那姑娘青色华衣裹身,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在衣服的掩藏下若隐若现,裙袂飘飘,如月光般倾泻于地,头上插着一支银色的凤凰发钗。
“这丝巾好漂亮呀。”那女子轻迈玉步向萧一叶,
“是很漂亮。”萧一叶坐起身子:“你是谁。”
“我叫赛花儿,你呢?”
“我叫萧一叶。”
“嘿嘿,萧一叶?一片叶子?”赛花儿笑起来,粉嫩的脸颊上浮现出两个酒窝。
“赛花儿?比花儿还好看。”萧一叶道。
“你不觉得吗?”赛花儿道。
“确实比花儿好看。”萧一叶看着赛花儿经感觉脸上有些发烫。
“你的脸怎么了?生病了嘛?”赛花儿蹲下身子用手摸摸萧一叶的头。
“没,没有。”萧一叶摇了摇脑袋晃掉额头上冰凉的小手。
“好吧,那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赛花儿坐在萧一叶的旁边。
“看天。”萧一叶道。
“看天?”赛花儿扬起小脸:“天有什么好看的,除了白云,小鸟,苍鹰之外什么也没有呀。”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萧一叶问。
“我?”赛花儿微微笑道:“我是跟天闻叔叔出来的,他去喝酒了,我偷偷跑了过来。”
“原来你是和叔叔出来的。”萧一叶道。
“恩。”赛花儿点点头:“你的酒呢?”
“酒?我不喝酒。”萧一叶道。
“你不喝酒?”赛花儿睁着眼睛:“你不是男人?”
“我是男人。”“是男人为什么不喝酒?”“谁说男人就得喝酒了?”“我哥哥。叔叔们都喝酒,而且还喝不醉。”“那他们真厉害,我师父也喝酒,而且经常喝,他也喝不醉。”“看来你师父是男人。”“我也是。”“你不喝酒!”
萧一叶忽然站起身来:“喝酒就是男人了?”
赛花儿也站起身子:“喝酒肯定就是男人了。”
“那为什么女人也喝酒?”萧一叶问道。
“那......那是因为她们是女侠客。”赛花儿想想。
“女侠客?和大侠客一样?”萧一叶道。
“当然,女侠客和大侠客当然一样。”赛花儿道:“侠客也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