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签后的第三天,武试第一轮便开始了。
邵珩穿了一身干练紧身短打,他本就身姿挺拔,如此更显得人矫健轻快。只是一到考场,众人多是仍着各式道家法袍,显得他有些突出。
方少白一见到他,眼珠一瞪道:“难不成你还真想和卫海师兄比武么?穿成这样?”
邵珩翻他一个大大白眼,捶了他一下,两人却哈哈一笑。到底是自己友人,卫海师兄名头再大,方少白还是诚心诚意希望邵珩能通过:“邵珩,要加油啊!”
武试仍在山顶,德修院前空地上平地拔起十座平台,平台上各有一记名弟子、一外门弟子。
记名弟子均为凝胎期修为,负责维护比试安全及评定成绩;外门弟子均是养气期修为,负责记录成绩、维持秩序。
邵珩同卫海的比试是在“丙”字台第十六场,方少白等人各自在不同的台上比试,相约先结束者便去彼此擂台打气,便各自散去。
武试按人数来看,每人至少需与人比试三次。首场为淘汰制,输者虽可继续考试,但评分无论你表现如何只得一个丁等,进内门的前十资格便不用想了,这便是陈氏兄弟为何第一局便插手抽签之事。后面两场,一般胜者甲等,输者乙等或是丙等,偶有两者皆表现出彩者同时得了甲等。三场过后,先看文试、武试名次,拟定所有人次序,其余人考核皆已结束。那前二十名却还要额外比试一番,定下前十名次,至于如何考核却是每年不同。据闻有一年,也不知谁出的主意,让二十名弟子于同一平台上乱斗,出平台者即输,又按跌出的次序来定下前十之名。
那卫海是前次考试时便大放异彩之人,以引气八层竟在武试中冲入前十,若非文试较差,修为确实略逊一筹,是今年众弟子眼中追逐内门十人的人选之一。
卫海引气期修习的功法是《庚金般若诀》,生的端是高大威猛,面相憨厚,只一双虎目炯炯有神。身旁之人窃窃私语与他皆是无关,当监考的外门弟子报出他的名字时,他便一跃跳上擂台,得来四周一片叫好声。
卫海幼时困苦,的亏祖上余荫入得仙门,以武入道更是比旁人艰辛,然而心性却也淳厚。他见对面慢悠悠上来一个看起来有些腼腆的清俊师弟,心中也不仅赞叹:好风采!
邵珩一身青色劲装,比平时更添几分潇洒,面带微笑,冲一旁的两位监考师兄行礼,又和卫海抱了抱拳,卫海也好脾气回以一笑。
这擂台监考的记名弟子独坐一旁,见邵珩行礼也不回应,只心里暗想:这两人都是引气九层,竟第一轮就遇到了,也不知道是谁得罪了上面?心里默默叹气。
监考的外门弟子见二人已准备好,便轻敲桌上小钟。
卫海道:“师弟小心了!”便一个跃步一拳轰了过去,拳风划过竟有如裂空之势,发出尖锐呼啸。
邵珩四年来除了修练《先天一气歌》外,《龙象诀》却也从未荒废,他如今虽看不出有一身蛮力,但力博狮虎、开碑碎石亦不在话下。上官诚泰自小一身蛮力,如今引气七层,那力气更是恐怖。但邵珩与上官诚泰切磋时却也从不落于下风,只是此时他却想先试探下卫海底细。
他取出癸云剑,道:“卫海师兄好力气,小弟只能仰仗法器,师兄小心了!”
说罢便握紧癸云剑,内息流转,腰、腿、臂等齐齐发力,一剑刺出。
卫海已看出邵珩同是引气九层,反倒激起他几番斗性,便以一双肉拳迎战。
他早年曾以弱敌强,见识过沈元希如何游斗修为高于自己之人,卫海与他修为虽相同,但并不以法术见长,只以武艺取胜。
便施展剑法缠绕在卫海周围,并不直接接触。
但那卫海人看似笨重,但速度不慢,一个起落便绕道邵珩背后,挥拳而出,眼见一拳就要落实,哪知脚下被轻轻一勾,蓄力顿失。
两人交错即分,旁人看不真切,那监考的郑英微微眯眼暗道:“那水环术施得时机却巧。”
只是卫海的名声是一路打出来的,实战经验丰富,对己身不足也清楚得很,邵珩想以这种游斗的取巧手段,却只能对付经验不丰的弟子。
邵珩平日与上官诚泰切磋确实都不正面应对,游走相斗。如今与卫海也如此缠斗,两人在场上游斗,战了半盏茶时间。
邵珩见卫海争斗丰富,小技巧、陷阱均对其无用,也便不再试探,“哈哈”一笑,干脆收回癸云剑,同样双手握拳,身似龙形,同样一拳击出,正对卫海那硕大的拳头。
旁观众人本来见这年轻陌生弟子能与卫海战如此时间,都还暗自惊讶,见他突然以拳应对,皆想:果然是楞头青,竟想硬接卫海一拳?
有些心善弟子都不忍直视,却扭过头去,就怕看见邵珩被卫海一拳击飞,血溅当场。
那监考的记名弟子名郑英,见姿势先是微微一愣,就在他发呆期间,两人拳头重重一击,两人一触即分,皆是一震,而连连后退几步。
卫海微微一愣,朗笑道:“好汉子!早该如此!再来!”虎目放光,一声暴喝,脚下一个用力,擂台上石砖“咔擦”一声被他踏断,魁梧身躯只扑了过去。
他已知邵珩精通水属法术,自己修习的《庚金般若诀》于术法上一般,而性属金,五行相生,以术法攻击邵珩自是不智,而卫海本就喜欢直来直往,见邵珩也似在体术上修为不俗,颇有点见猎心喜尝试一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