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夏长赢还活着,唐小藕放下心来,但仍用眼泪释放所受的惊吓。“我以为你……”
“不盼好事!”
“我不是净意的……我没想到你会跌倒……”唐小藕抽泣着为自己辩解。
“你不是净意的,你是故意的!”
“我真不是净意的!我没想到你这么不经推……”
“我不经推?!那这事怨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
“长赢!你怎么还欺负小藕?!”这时不远处有人说道。夏长赢和唐小藕寻声望去,看到他的叔叔夏广青顺着地堰边儿朝这里走来。
“我没有!”
“你这孩子!”夏广青把侄子的回答当成抵赖。
“不信你问问她!”夏长赢指着唐小藕说。
就在唐小藕眼泪汪汪地点头作证时,夏广青正好跳下堰来,也就是说他并没有看到。
“别哭了小藕,来,给你糖吃。”夏广青来到两人跟前从衣兜里掏出六块糖,把其中的四块递向唐小藕。唐小藕用衣袖擦擦眼泪,张手接过来。
“你也吃。”夏广青把剩下的两块递向他的侄子,“——以后不能再欺负小藕,听了吗!”
夏长赢待要伸手接,听到他叔叔后面这句话,气得跑了。
“这孩子!——他不吃就罢,都给你。”
唐小藕接过糖来说道:“他没欺负我。”
“那你哭啥?”
“刚才有一只鹅追着咬我……”
“哦,是那只鹅把你吓哭的。”
“也不是……”唐小藕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光彩便不再往下说。
“去你奶奶家?”
“嗯。”
“帮我给你三姑捎点东西吧?”
唐小藕点头。
夏广青看看四周没人,掏出一封信。“把这个交到你三姑手上。别让旁人看见!也别跟旁人说!听明白了吗?”
“嗯。”唐小藕接过信来装进口袋里。
“你三姑要是不在家,你就先拿着,等见着她时再交给她。——别弄丢了!”
“嗯。”
“谢谢小藕!”
唐小藕羞涩地笑了笑,转身朝她奶奶家跑去。
来到在大门外听见天井里有说笑声,唐小藕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装着信的衣兜,发现信封露在外面一小截,便拿出来将其对折;重新装进去后发现衣兜有点儿鼓,唐小藕就用力按压起来,直到看不出一点儿可疑迹象,这才进了大门。
此时,唐彩虹与她的四位“闺友”坐在梨树底下做针线活儿。
看到唐小藕,田玉玲招呼她一声。——别的大人都叫唐小藕的小名,唯独田玉玲称呼她的学名。
唐小藕经常在奶奶家见到田玉玲、夏广美和杜艳梅,与苏立英更是熟悉的像一家人,因而毫不腼腆的朝她们走过去。
田玉玲与杜艳梅挨着,唐小藕从两人中间挤过去站到田玉玲身后。吸引唐小藕靠近田玉玲的除了她的热情及漂亮衣着,还有她手里正织的红毛衣。
唐小藕见她的爸爸穿过一件古铜色毛衣,那是她妈妈托娘家一位亲戚所织,唐小藕一直纳闷毛衣是如何织成的,今天总算开了眼界。
“哎,听说今冬里就要分地了。”夏广美说,“官话怎么说来着?”
“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唐彩虹回答,“广播里一直在讲这事儿。”
“要是分了地,以后咱们就捞不着在一块儿干活了!”杜艳梅道。
“可不是嘛,各家干各家的多冷清啊,想想还怪别扭呢。”田玉玲说,“正好好的,中央里怎么寻思起这么个办法来。”
“这么大呼隆干,热闹是怪热闹,就是不大出活儿。”苏立英说。
“可不!”夏广美接口道,“以后给自己家干的话,保准都不藏奸耍滑了。”
“是这么个理儿不假,”杜艳梅说,“不过……”
这时,唐小藕的奶奶在屋里喊唐彩虹去帮她穿针引线。唐彩虹放下正纳着的鞋垫起身去了。
“谁给你的糖?”听见唐小藕“嘎嘣嘎嘣”的嚼糖,田玉玲随口问了一句。
“夏长赢他叔叔。”
“哦?他是不是还给你三姑捎了一块啊?”田玉玲停下手中的活儿转头问道。
“没有。”
“我不信,肯定有!你想私吞!”
“没有!真没有!不信你问问他去!”
夏广美“哧哧”地笑了。
“你觉得长赢他叔叔好不好啊?”杜艳梅捏着嗓子问唐小藕。
唐小藕点头。
“好啊?那就让他当你三姑父吧?”
唐小藕听到这话联想到口袋里那封信不禁有些紧张,忙声明:“我不知道!”
夏广美放声大笑起来。
“当着孩子的面,你们乱说吧!三妮听见了可真急眼!”苏立英警告。
“我们逗你玩儿的,这些话可不能跟你奶奶他们说!”杜艳梅嘱咐唐小藕,“你要是说了,你三姑就不喜你了!”
“嗯,我不说。”
“小藕她妈真会打扮孩子。”夏广美停住笑抬头打量着唐小藕说道,“两个小辫子扎的又结实又光滑,穿的也素净,一点也不像山里人。”
“人家她妈妈是西乡里人嘛,又识文解字的。”田玉玲说。
“这么喜欢西乡里,赶紧从那块处找个婆家嫁过去吧。”杜艳梅道。
“反正没打算一辈子待在这山旮旯里!”
“哼,这山旮旯里要是有你相中的人,恐怕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