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两巴掌拍回去。
陆秀才犹豫了一下,“卓文不必着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这件事不如就到此为止,回头学兄跟三弟说一声,让他不必再担心。”
林毓隽知道他不肯说,便也不强求,陆秀才交往的左右不过那些人,大家的圈子都是互通的。
别叫我打听出来!
陆秀才看林毓隽那表情就知道对方生气,一定会去打听的,也知道这事儿瞒不住,不过总归不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就是,否则自己哪里还有信誉可言。
士林文人,最重信诺,既然说过不能对人言就不可对人言。
虽然有失坦荡,却也守住信诺。
林毓隽自己肯定能打探出来,那就是林家的本事,和自己无关。
林承润之前试完学问就被他叔儿打发去学堂和林重阳、陆行之几个玩儿,他被孙兆华等人围着问东问西的。
林重阳一直瞅着正院呢,估摸着他三伯得要告辞了,就招呼他爹、林承润去门口等。
外面碰到了送林毓隽出来的陆秀才,他当着林毓隽的面又夸了爹俩,末了表示“要勤恳为学,不可懈怠自满。”
两人恭敬应了,陆秀才就让他们去送送。
林重阳和他爹把林毓隽叔侄送到胡同口,林承润还依依不舍地跟他挥手。
不过很快他又开心了,不只是他叔叔跟他讲小九过年就能回家,还因为张氏给他收拾了一篮子烧肉!
林毓隽把侄子送上马背,一手把着马缰绳,转身对林大秀父子道:“大老爷私下里也常称赞陆秀才的学问,考秀才跟他学是绰绰有余的,不过终究也要个三五年才行,慢是慢了些的。大秀只管把那些程文好好看看,若是背的好了来年未尝不可一试。”
晌饭的时候林重阳把带来的烧肉和同学们分了,有俩同学吃得都直掉眼泪,说有一年多没吃这么香的肉了。
王连英等人家条件不至于吃不起,平时家里也会买韩家烧肉,自然知道好吃,但是也并不多吃,只是尝两块就差不多了。
陆行之和孙兆华之前也没少跟着林重阳吃,所以也并不肯多吃。
没想到分一圈还剩下一些,林重阳就都送给了那两同学,说感谢他们帮忙抄书的,那俩同学知道他体贴估计自己体面,自然十分感激,带回去给家里人打打牙祭也好。
冬日昼短夜长,午后一个时辰半陆先生就给放假,免得晚了路上不安全。
不过晚上课业也重得多,夜深沉的,不读书干嘛呢?
别想偷懒。
晚上韩椿儿炖了一大锅酸菜,里面有骨头、血肠,吃得大家热火朝天的。
吃完饭,也有力气温书。
大家都知道林重阳来年下场,自然不肯让狗蛋在这里捣乱,吃过晚饭就让他回去洗漱睡觉。
屋子里安静下来,林大秀在炕前的书桌前温书,林重阳趴在炕上的箱子上看那些程文。
他要挑选一下好让他爹有的放矢。
黄知县县试水平的习作有两篇,这个必须要他爹吃透背熟,院试的也要好好背熟吃透,乡试会试的就先不用看,自己看一下了解此人的好恶即可。
然后就是揣摩黄知县的政见,根据今年二月的题目,猜猜来年二月他会出什么题目,看一看他今年取得高高的那些学生的程文,绝对可以了解他的录取习惯。
猜的差不多了,再把往年的题目拿出来瞅瞅,找那些论点四平八稳的程文来背诵。
《儒林外史》里也说了“八股文章若做的好,随你做甚么东西,要诗就诗,要赋就赋,都是一鞭一条痕,一掴一掌血。”
所以现在很多人就靠着背诵这个投机取巧,当然也多半是水平不够之人想的法儿,如果是那种聪慧勤学的,自己制艺出色,就算背诵别人程文,自然也不必依靠这个投机取巧。
自从林毓隽拜访过陆秀才以后,他对父子俩的态度明显有了很大改善,并不是说要多热情,但是看他们的眼神却没有了那种审视和诘难,这就足够。这也是林重阳为何不把事情告诉林毓隽,因为不说,那林毓隽就事先不知,这样假如陆秀才说什么事儿,他们也以为自己和爹不知道,等误会解开之后,陆秀才也不会尴尬。
其实解开误会不是关键,关键是解开以后怎么如常,不能让先生心里不得劲,看他们父子俩觉得尴尬,那可不妙。
而现在他这样处理,陆先生和林毓隽私下里解决,陆先生以为那父子俩不知道,心里也就没有什么芥蒂,反而对父子俩更好,背后在自己的亲朋圈子里,也时常夸赞两人。
不知不觉中,林大秀父子俩在外被人抹黑的名声,倒是被陆先生给洗白了。
之后的时间,白天上学陆先生对林大秀比以往更加上心,晚上回来温书做先生精心布置的作业,林重阳还要给他爹开小灶。
父子俩都是废寝忘食、夜以继日地攻读,虽然没有书上夸张的头悬梁锥刺股,但是用功程度也不比他们差。
凡是能给别人开小灶,堪为人师的,那必然是教一分而知十分的,林重阳尤其如此。
只有自己吃透了,然后才能教别人。
可他毕竟年纪还小,时间一久精力就有些不够,思虑太过,夜里竟然出现睡眠不好的状况,多梦混乱,白天又不怎么有精神。
有天上课的时候,他居然睡着了!
幸亏陆秀才年底事多,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