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制好寒冰蛊的解药后,泽恩把解药递给悦诗。
悦诗望着小瓶子发呆,迟迟没有喝下解药。
泽恩不解道:“有什么问题吗?”
悦诗摇摇头,走出了当铺,身后跟着两名她从来没有看过的护卫,应该是皓翊派来保护她的吧。
悦诗想独自散散心,遣散了两人,护卫不为所动地跟在她身后。
悦诗见他们执意如此,也没有理会,自顾自地往郊区走去。
看到悦诗不是往叶宅走去,护卫上前道:“三皇妃,请跟属下回去,以免三皇子担忧。”
悦诗无动于衷地往前走,护卫见状,对另一护卫点点头,两人分开行动。
行至山脚处时,夜色已至,昏暗处,处处是树木张牙舞爪的倒影。
悦诗抬头,绝望的眼神望向山顶,欧阳煦应该在那吧!想迈步上前,脚步却如被定住了般,丝毫迈不开步伐往前。
悦诗痛苦地闭上眼睛,沉默了半响,转身离去,却看到皓翊神情复杂地望着她。
悦诗从他旁边经过,往叶宅走去。有那么一刻,悦诗想不顾后果地上前山找欧阳煦,就像15岁那年,不顾家人的反对,独自上山找他
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如此!她此刻肩负着叶家九族的命运,她没法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而任性。
皓翊望着悦诗的背影,刚才她的眼神是那样的空洞绝望,这个还是以前那个自信的悦诗吗?看到那样的悦诗,皓翊突然怕了。就像那日她跳进河里,就像母妃含恨而去死不瞑目那样,他怕极了,全身的力量仿佛被抽尽了般,无力极了。
回到闺阁后,刚躺下,悦诗苍白无色,吐出一口黑血。
悦诗望着地上的那摊黑血,凄惨一笑,要是就能这样死去该有多好啊,这样,她就不用活着那么痛苦、那么疲惫。
皓翊见状,蹙眉怫然大怒,却愣是抑制住了,先是替悦诗疗伤,待她神色恢复正常后,质问道:“你没喝解药?”
悦诗:“”
“为什么?你就这么想寻死吗?还是你想要离开我?”皓翊勃然大怒道。
悦诗没有回答。
“我对你不好吗?”皓翊痛心疾首道。
“蓁儿,你知不知道你这么折磨自己,也是折磨我!”皓翊捏着悦诗的下巴问,满眼疼惜。
悦诗:“”
“蓁儿,我认输了!我求你别这样自暴自弃,我放手,可以吗?”
悦诗抬头看向如此低声下气的皓翊。
“先喝解药!”皓翊拿出解药递到悦诗的唇边。他一直以为悦诗会是个理性多余感性之人,会很重视自己的性命,哪怕没了欧阳煦。但他错了,泽恩告诉他蓁儿拿到解药后并未喝下,他的心是满满的担忧,生怕她会想不开。
悦诗一口饮尽。
皓翊这才彻底放心了,一把拥抱住悦诗,捧着她的脸道:“蓁儿,我会放你走,但至少不是现在!给我点时间,一年可以吗?一年后我还你自由?我还你你想要的一切,但现在你要留在我身边,至少现在只有我能保护得了你,好不好?”
不等悦诗回答,皓翊低头吻住了悦诗的眉眼。
悦诗无动于衷着。
门外浮动的身影,看着室内交叠的影子,愤怒而又悲伤。
身着奇装异服的玄月和白衣胜雪的轩辕皓雪站在不远处,看着欧阳煦紧攥的手。
轩辕皓雪疼惜地望着他孤寂的白发和背影,心疼至极。
欧阳煦,你为何要如此折磨自己?这样的痛苦何时才是尽头?往后看,我正站在原地等你归来?你看我一眼可好?
“你们是谁?”叶泽明和陈氏看到来路不明的三人厉色道。
欧阳煦看向两人,悲伤地转身离去。
陈氏认出他来了,双手颤抖地拉着叶泽明的衣袖。
“这”
听到动静的悦诗忙着打开房门,看到欧阳煦后,湿润了眼眶,他看到了什么?
欧阳煦注视着悦诗良久,从怀里掏出一瓶解药递到她的手上,摸了摸她的脸颊,用指腹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珠,转过身,决然离去!
悦诗心情沉重不已,眼睛被泪水模糊了,看着欧阳煦离去的背影,红衣白发,触目惊心得让她的心乱了方寸。
轩辕皓雪看了一眼已经哭成泪人却哭不出声的悦诗,有那么一刻,她对她恨不起来。
至少,过去的她应该没有辜负过欧阳煦的爱。
相爱的两人最终因为命运形同陌路,是最大的悲哀。她很同情他们之间的爱情,但既然已经过去了,那便是不可更改的历史了。他们应该活在当下,珍惜眼前人,无论是叶桃蓁还是欧阳煦,前方都有一个人在等待着他们,他们不应该被过去蒙蔽,而是各自往前一步。
欧阳煦离开后,悦诗许久没有回过神来,皓翊站在她的身后,同样悲伤得难以自抑,揽过她的肩膀:“夜晚风凉,别着了凉才好。”
在叶宅呆了几天,皓翊带着悦诗回宫。
云逸心系自由,不愿回宫,苦苦哀求皓翊不要带她回宫。
蒋轩也不舍云逸回宫,帮忙说了情。
皓翊怕云逸被宫里的明争暗斗牵连,应下了,“我会向皇祖母和父皇说明此事。”
云逸喜形于色地拥抱了皓翊,“还是三哥最好。”
语毕,走向悦诗跟前,歉意道:“三嫂,对不起,上次给你添乱了。”
悦诗轻轻地摇摇头。
“三嫂,谢谢你!”云逸紧握着悦诗的手。
悦诗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