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无稽之谈,你敢说,我就能给你找来。”
云倾华站起身,她的身量娇小,穿着素静。跟段氏珠光宝气相比,自然没有那么显眼。从气势说,段氏略胜一筹。
可这又不是比武,要气势有个屁用。
云倾华后退一步,沉声道:“他赵凉奕是什么身份,他对自己住的地方,能不了如指掌吗?你以为你的那点把戏,能瞒得过他。”
段氏心里一慌,又表现得若无其事。她怕是云倾华在使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得很,你不是要证据吗?证据就在二皇子手。是二皇子的手下给你的毒药,目的是想借你的手杀了我,保住二皇子的秘密。可惜,二皇子心慈,加端木凌的介入,二皇子只得收手。毒是高御医给我解的,你可以去问他。我想,他会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我是如何解的毒。”
由是镇定,段氏也还是微微晃了一下。
怪不得当初她都陷入昏迷快死了,却又活了过来。原来,竟是有人在帮她。
云倾华看向一言不发的云珅,淡淡说道:“证据我说了,你们谁敢去跟二皇子和高御医核实啊?哦,对,还有端定世子。别说我是在随意编排,我还不至于笨到找死。”
敢编排当朝皇子和世子,可不就是找死。
云珅的目光已经落在了段氏的身,冷若冰霜。放在桌的手掌握拳,跃跃欲试。
段氏吓得后退一步,就怕那拳头落在自己身。
云倾华再添一把火。“我欠端定世子的那三十万两银子,其实就是解毒的药费。说了假话,你们不信。说了真话,只会让你显得更加的丑陋。”
爽。
好爽。
非常爽。
太他妈的爽了。
难怪端木凌总是一张嘴说个没完没了,骂人骂得祖宗十八代都掩面哭泣。
原来,把对方说的无言以对竟是这么爽的一件事。仿佛压在她心底的所有郁气,统统一扫而空,神清气爽。
“噗通”一声,段氏跪在了地,哆嗦哭嚷。“老爷,她是在胡说八道,请老爷为我做主。我知道我是一个后母,入不了大小姐的眼。大小姐想要将我赶出云府,才会无中生又编排这些,请老爷不要相信她。我知道我给她找了个庄稼汉,她怀恨在心,所以报复我。”
云璧珠也有样学样,嘤嘤在一旁跟着抽泣。至于有没有眼泪,谁知道呢!
“老爷,你要为我做主啊!她,她这是算准咱们不敢去跟二皇子,端定世子和高御医求证,才说的这些。她这是居心不良,其心可诛啊!”
“老爷,你心思歹毒,所以老天爷惩罚了她,让她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老爷,我伺候了你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云倾华为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嗓子。
太吵了,吵得她头疼。“好,这事姑且不论真假,那后面的事总该是真的吧!与人合谋,卖了庶女。制造断桥,又起杀心。这有现成的证据,难不成也是我编排的?”
云珅明知道真相,却还是屁都不放一个,可真是令人心寒。
云倾华放下茶杯,往门口处走去。
初春阳光暖和。斜照在人的身,十分惬意,要是能安安心心再睡个觉,就更好了。
“这府里的每个人,每件事,我都清清楚楚。我不说,是因为我当你们是家人,给你们留点颜面。可你们偏偏要自掘出来,摆在了台面,出丑的还不是你们自己。不要总是想着来算计我,为了我的那点银子,有意思吗?”
说完,提步而出,走进了暖阳中。春风拂面,新枝吐芽,一片生机勃勃。
至于正房里的夫妻俩,也许一个正在怒斥一个正在求饶,也许两个都在互相讽刺。可这不是她关心的事情,因为真的没意思。
其实想想,前世就算被赵凉奕骗了,除了独守空房之外,似乎过得也不算太坏。至少她不用面对后宅里的争斗,女人之间的冷箭,安然的活到了将死。
万物总不能两全,利弊共存,福祸相依。她不能总看到弊和祸,也需看到利和福。
回到迎朝阁。冬晚和月牙正在给半圈和圆圈洗澡,月牙已经回来了,过了年又长高了一截。
“它们脖子下的铃铛呢?”
狗夫妻的脖子下,空空如也。那可是它们的命根子啊,谁碰跟谁急眼,怎么会不见了?
冬晚指着一旁的小墩子,说:“那呢!等洗完了再给它戴。”
淋了水的俩狗可没那么气派了,就跟掉了茅坑的鸡一样,又丑又瘪。
云倾华舀了一瓢热水,淋在它们身。“算起来,我的命还是它们救的。我从没想到,我的身边有了这样的一个福星。”
这福星,还是端木凌带来的。也不知道他当初,是怎么俘获它的心的?
“可不是嘛!大小姐,我这次回去,乡亲们都问我半圈和圆圈怎么样了呢!它救你的事,不仅城里,连庄子的人都知道了。”
那日那么多人在,半圈又跑了几条街去找来端木凌,估计半个京城的人都看到这一奇景了。
哎,人红是非多。她这个话题人物,时不时地就闹出点流言蜚语来。真是不省心。
“大小姐,你该吃药了。”夏雨进了院子,说道。
云倾华“嗯”了一声,放下水瓢,又摸了摸它们俩的脑袋,然后叫秋书,一起进了房间。
一碗药喝完,云倾华抬头看向两人,道:“这里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