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云倾华因为太爱赵凉奕,所以对他种种欺骗都持以原谅的态度,甚至为他所犯的错误找了借口。
比如,赵凉奕没有如约归家,她会告诉自己,他在做大事,所以耽搁了时间。
再比如,赵凉奕给她带错了东西或者记错了什么话,她会告诉自己,他是因为太累了,所以忘记了reads;。
如今想来,当初她竟这么蠢,蠢到如此作贱自己。
云倾华抬头望着天上云卷云舒,舒心一笑。暗暗自语:往事如烟,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秋书,月圆见到的男子都没有你见到的多。宁潇平无论是从相貌,家世,还是从学识上来看,也算是人中龙凤,月圆心仪于他,也是情理之中。”
秋书摇头,“可是,宁公子的人品……”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希望我今天这番话,她能够听得进去。否则,她以后的人生,真的很艰难。”
一个妾,在府里虽名为半个主子,但恐怕一个稍微有点身份的奴才都可以欺负。看看云府云青秀的生母就是最好的例子,陈姨娘被段氏压得死死的,连段氏身边的王妈妈都可以甩她脸色。
何况宁府还有个江灵芝,这个丫头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吃宁潇平的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子。云月圆性子温顺,绝不是她的对手。
秋书也只能无奈的叹气,她只是一个奴才,还轮不到她来说三道四。
***
弄春苑。
段氏正在看账本,王妈妈与茯苓正伺候云璧珠练字。字迹扭得像一只只的蝌蚪,勉强能看出个基本形状。
书桌的另一侧,已经磊了一层厚厚的纸张,都是云璧珠一早上的杰作。
“我不要写了,太烦人了。”云璧珠甩了手中的笔杆子,气道。
都练了一个上午了,她的手都酸了,可是母亲就是不让停。
段氏抬起头,瞥了女儿一眼,冷声道:“继续写。”
“我不要。”云璧珠生气地站起身,小步跑到母亲面前,奶声气道:“母亲,我已经写了一个早上了。你看,我手都酸了。”说着,还把手臂伸到她面前。
段氏无奈的搁下手上的账本,语重心长道:“璧珠,母亲是为你好。你已经不小了,可你看看你写的字,歪歪扭扭的不像样。再继续这样下去,你会被云倾华比下去的。”
“才不会呢,那个傻蛋的字,比我的还不如呢!”
“原本母亲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云璧珠不明白,“有什么不一样的?先生让我们写字,那傻蛋的字,我每次都见到,丑死了。”
段氏摇头,“宝贝女儿啊,那个傻蛋,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云倾华了。”
原本她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自从上次云倾华写了封信回京城云府之后,云珅就一直在她面前夸耀那丫头的字迹清秀,沉稳。
后来,云珅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云倾华在定闲山庄时做了一幅画,画技精湛,功底深厚,绘得栩栩如生。
云珅出自书香世家,能入了他眼的东西可不多,能得他夸赞的也是寥寥无几。至少她嫁给他快十年了,她听到他夸人的字数就在十个手指之内。
他能夸了云倾华那丫头,说明那丫头确实有两把刷子。
云璧珠小脸一扭,傲娇道:“哼,我才不信呢!我现在就去找她,看看是不是真的。”说完,撒腿就要跑出去reads;。
“我的小祖宗。”段氏忙拉住可她,阻道:“你忘了,你还在禁足呢!可不能让你父亲知道你又不守规矩了。”
云家以温良恭俭让治家,最是讲究守规矩。
长幼有序,恪己奉礼,安分守己,赏罚分明。每个人各司其职,做自己的事情,有错就罚,不能僭越。
云璧珠愤愤道:“又是禁足,母亲,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我都快闷死了。”
“快了。你父亲罚你抄的家规,你还没抄完呢!”
眼下除夕就快到了,云珅总不能还把璧珠锁在院子里,不让她出门吃年夜饭拜年吧!
云璧珠苦拉着一张脸,说:“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写了,手好酸啊!”
段氏想了想,女儿已经写了几个时辰了,也的确该歇歇了。“好吧,让茯苓带你下去吃饭吧!”
“耶,母亲最好了。”得了自由,云璧珠欢快的一像只小鸟一样,张开着翅膀飞过了落地罩。对身后母亲“慢点跑,小心摔着”的叮嘱置若罔闻。
段氏看着自己天真无邪的小女儿,带着宠溺地摇摇头。
等屋里只剩下了王妈妈和段氏两人。
王妈妈适时地说道:“夫人,如此看来,大小姐之前的确是一直在装傻骗人的。如果不是这次意外,她会一直装下去。”
段氏也点点头,觉得王妈妈说的在理。云倾华这个女人,可真是了不起,竟然装傻骗人,而且还骗了那么久。
“桃鸳园还是什么都查不到吗?”
王妈妈点头,“罗妈妈传了话来,还是什么都查不到,连药渣也找不到,就好像她这毒凭空就消失了一样,太邪门了。”
“都查了快半个月了,就算有什么蛛丝马迹,也早就抹得干干净净了。”段氏如是说道。
可是,这种毒能制出来已是不易,解毒恐怕也不简单。
云倾华当时中毒已深,就算后来她发现自己中毒了,恐怕也无力解毒。她身边的丫鬟婆子那几日都很正常,也并未出过府。
那是谁给她解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