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出来的钱都去哪儿了?
他每年从三店仓库中掉走的布匹的纯盈利润,不值万两,也有数千。
花大少爷呆立不动,心里却是如热锅蚂蚁一样煎熬。
离开就是认输,不走就是无理取闹。
赵福不知道段新罗是这般脾性,立刻拉来店里一个库房小工,说,“赶紧去找五少爷,就在石安元大街,从隔壁开始,挨家挨店的找,就说大少爷来调货,跟段姑娘有了点误会。”
“所以,调货单,是很重要的。”段新罗从一个仓库小工手中接过一杯水,润了润嗓子,说,“谢谢。”
花大少爷忽然想起了什么,看段新罗的表情,带了些许嘲讽,“你不会是花祈羽在外面养的那个女人吧?”
段新罗这几日在简竹家,并不知道杨开大闹鸢隐轩的事故,以为大少爷有误会,解释说道“花五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雇主,我的老板,我的朋友。”
花大少爷并不想听段新罗狡辩,刚才一番话,对段新罗产生的那一点点认可,早就随着她的身份而烟消云散,他问,“你还有个弟弟?”
段新罗点头,想了想又补充道,“花五还是我的债主。我承认我现在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但这个人情我会记一辈子,若有机缘,一定加倍还他。”
“哼,花祈羽这个人,就算对着一只狗,都会掏心掏肺的好,你以为他会看得上你?花家是大户人家,你一个流民,还带着个拖油瓶,也就是面相长得好看……该不是你跟哪个风水师傅合起伙来,骗花祈羽说你们有什么命定的缘分,来坑我们花家的银子吧?”
花大少爷越说越起劲,没有注意段新罗脸色阴沉,“你即靠着那些三教九流之术进了花家大门,也只能是个妾婢,花祈羽虽然还没有夫人,但绝不会是你。就算是他坐不上花家的家主的位子,也是花家的五少爷,少夫人也必须有相称的身家。”
段新罗冷笑,刚要回应,却听仓库门外花五的声音传来,“我与段姑娘赤心相交,毫无龌龊念想,大哥你与一个姑娘家为难,是不是有失体面与风度了?”
他见众人都聚在仓库中看热闹,说道,“都散了,门口一堆金蚕木槿,该搬哪里去搬哪里去。”
众人各忙各的事,花五命赵福取来竹椅,扶着段新罗坐下。
段新罗腿伤还在,已经站立不稳。
“你怎么才回来,又去哪家风水馆看相去了?”花大少爷是极好面子的人,被花五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仗势欺人之嫌,转了话题,“易夏他们家定了金蚕木槿整套花色一共一百匹,我那边缺水蓝色与橙黄色,从你这边调点儿过去。你记得做到帐里面去,省的有人说我亏分店补总店。”
说完,看了段新罗一眼。
段新罗本想讽刺回去,“区区花家,本姑娘还看不上呢。”
她穿越到这个世界,是多么高贵的身份,虽然一路越混越惨,但世家宗族的血缘联系却割不断。放在一年前,高陵段氏勾一勾手指头,像花家这般有钱无权的富贾,死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即使如今,家族风光不再,然而与景央权力中心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也不是区区平民百姓能够攀附的上的。
既然花五为她解围,段新罗决定大度的原谅花五的哥哥。
“段姑娘,这是我同宗大哥,花梦飞,”花五为两人各沏了一杯橘子茶,清热败火,为两人互相引荐,“大哥,这是我段姑娘,我的好朋友。”
花梦飞是花五大伯的长子,仅仅比花五年长四岁,对这个弟弟,他嫉妒,却不厌恶,甚至有些羡慕,被过世的爷爷亲自教养长大,无论周围的人如何评说,始终坚持本心,潇洒随性而活。
他羡慕花五身边,有一群志不同道不合,却能相互信任,不计回报的朋友。羡慕花五的的三店,即使老板本人半年不现身,三个月不发工钱,连续十日加班,做最苦最重的活,也依旧守着花五的店铺,不愿离开。
段新罗把账目方面的改动与花五说了一通,还着重强调,“调货要写单据,种类数目与价格必须入账。”
花五轻笑,说道,“都是自己家的店铺,何必那么麻烦?”
“人情是人情,账本是账本,我既然接手了绸缎庄的账目,就要做好工作的本分,拿了你的工钱,就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段新罗喝了一口橘子茶,酸甜开胃,清爽可口。
花五见三人气氛颇为尴尬,见花梦飞要的布匹装好,便问大哥,“大哥,你过会儿回店里还是回家里?”
“回家。”花梦飞说完,他的管事便带着填好的新调货表进来,说货装好了,询问东家是否要离开。
“算着时间,信芳私塾快要下课了,新永巷子离着这里不远,我与柳先生已说好,小开年纪还小,又是初学,只上半天。”花五对我说,“你坐我的马车回去,顺路捎上小开,今晨他说他一个人能回去,我不太放心。”
段新罗闻之点头,她也不放心小开一个人回家。
两人的新家就在私塾的对门,又近又方便,离着安石元大街也不远,还划在是商圈里,放在他的前世,那是抄到几十万一平米的市中心学区房。花五想的周到,着人把屋子里外打扫了一遍,今晨送杨开去私塾的时候,两人入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