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把责任全部揽到自己头上;“那两个马仔是姜总姜吉人的,但姜总又是听了婉君的,所以这归根结底都是婉君的错。她一个姑娘家,才二十三岁,从学校出来还没多久,真的不懂规矩,她也知道错了,现在正哭着呢,我们怎么劝都止不住。她真的很愧疚,朱大哥平时对她好,她心里也是有数的,我相信这一切绝对不是她有意为之。作为她的领导,我平时疏于管教,这是我第一个错,所以我先自罚一杯,替婉君向您正式道个歉。”
说着,他给自己倒上满满一杯,双手郑重其事地举过眉心,一口闷了下去。
那“干邑中的生命之水”顺着喉咙流进腹中,品尝不出半点醇香,只有无尽的苦涩。王立彬一口饮尽,将空空的酒杯啪的一下倒扣在桌面,紧接着又给自己斟了第二杯酒。
“婉君是个姑娘家,学校刚出来没多久,可健柏不是。作为大堂经理,在姜总指挥那两个马仔的时候没有及时了解原因,及时作出处理和反应,这是他严重的失职,也是我严重的疏忽。所以这是我的第二个错,我再自罚一杯,替健柏向您正式道个歉。”说着,他又将第二杯酒双手郑重其事地举过眉心,一口闷了下去。
“生命之水”又一次顺着喉咙流进腹中,也依旧品尝不出半点醇香。无论是客人、小姐还是喜儿,满屋子的眼睛都齐刷刷盯着他,那些形形色色复杂的目光里,有自在看戏的,有焦虑不安的。
还没等他完整吞下那口酒,“光头猪”的声音又响起了:“没用的,你别喝了,星辰度假村的招牌已经给你砸烂了。亏我一直这么捧着你,捧着王婉君,你们就给我这样的‘报答’,也是够有良心的。从小到大,我爹妈都没动过我手指头,今天我朱定海倒在你手里栽了跟头。今天的单,阿彬你就自己埋吧,你要知道,你们欠我的,今天这笔单的十倍也偿不清。”他啪的一下拍在桌上,对身边其他人高声命令道:“走!”
看样子他身边的人也并不是什么平起平坐的朋友,在听到这句命令后,几乎全都毫不犹豫地收拾起了自己的随身物品,有两个直接就拎包站起身来,好像早已经候着这一刻了。
王立彬又被吓出一身冷汗。他赶紧克制住自己慌乱的情绪乞求道:“朱大哥,请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让我把第三杯酒喝完!”紧接着他又摆出那副真诚的道歉模样,给自己斟上满满一杯,也加快了语速:“这第三杯,是我替星辰度假村全体保安人员道的歉。他们没有尽心尽责起到保卫作用,玩忽职守,让坏人有孔而入,让您蒙受损失;也让公司保安部形同虚设,自砸招牌,简直罪不可赦。这杯酒,是我替这帮饭囊衣架喝的,他们的失职我也难辞其咎。我不奢求朱大哥的谅解,但是这个歉,我一定得认认真真地道。喜儿,去把他们全部叫过来,集体给朱大哥鞠躬赔酒道歉!”他头也没回对喜儿命令道。
他声音不大,却一言九鼎,无一字戏言——“一个都不能给我少!”
喜儿一愣,连忙小声应道:“是。”然后拔腿就往门口走去。还没等到全屋子人反应过来,她已经来到了门口准备推开门。
“光头猪”的心里咯噔一下。虽然好像早就喝大了,可借酒装疯他也得看看时机。星辰度假村毕竟这么大一场子,每天上班的小姐起码都有两百多号人,若真是把那群“披着保安外衣的打手”全体叫来888,别说那架势可想而知,就是连站都不见得站得下!
一丝不易被察觉的不安从他眼底闪过,他连忙改口制止道:“算了算了,不用那么大费周章的道歉。”
喜儿推门的手微微停顿了半秒,可半秒后,她还是推开门走向外面。
“用的用的,我真的非常抱歉,只想稍微减轻一点我的负罪感,就算星辰度假村的招牌真砸在我手里,我也要尽我所能,把最后的服务工作做到尽量妥善…”王立彬一边真诚道歉,一边双手举起第三杯酒,毫不迟疑灌进口中,转眼一滴不剩。
房间里鸦雀无声,空酒杯倒扣在玻璃茶几上的声音显得尤其的清脆。这声音无疑代表了真诚的道歉,也无疑代表了**裸的警告——打手联盟正在赶往888,你难道就不考虑下,究竟你还是不是那个主动方?
王立彬郑重其事地起身作揖,称呼方式也发生了大变样:“朱爸爸!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
“我都说过算了!”“光头猪”一拍桌子吼起来,“道歉的话我听腻了,服务员,埋单!”
房间里另一个服务员连忙应声;“哎,好的。”于是拿着账单走过来,跪下身双手递过去,报以轻柔的语气;“一共是四万八千六百八十元,请朱大哥过目。”
事到如今,“光头猪”哪还有什么心思过目账单,草草看了两眼便大笔一挥签上字,掏出那名牌的皮夹子。服务员接过卡,毕恭毕敬地弯身倒退出门,“光头猪”又开始对王立彬发泄起了余怒:“既然你尊我一声‘爸’,我也就给你这儿子一点面子,用不着再跟我道歉了。那些什么‘饭囊衣架’,也就随他们去吧,别为难他们了。”
“要是不得到‘家法惩治’,我做儿子的实在良心难安,这辈子都是心里头一个包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