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歌又怎么肯让他说出这样的话?“王爷,您不要再说了。您坚持住,听话吃药,今歌还等着喝您一起上战场杀仇敌呢。”
钟若寻明白没什么比一个病人自己的意志更关键的,也不忍心让颜子轩和今歌继续陷进这么悲伤的情绪中,于是道:“王爷,饿了吧,民女去给您做点吃的可好?”
颜子轩平静无比的眼神静静地看着她,这个女人既然拒绝了他,可为什么还要一直在他的身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想到这,颜子轩更是激烈地咳了起来,没过一会儿,竟有咳出了血。
“快,请御医去,王爷又咳血了。”今歌手忙脚乱地扑到颜子轩身边。
钟若寻原本想要用自己手中的帕子,帮他将嘴边的残血给擦干净。哪知道却被颜子轩无情地一把推开,“不用你,你出去吧。”
钟若寻莫名其妙地被拒绝,难道因为上次雪夜的事,他还在生气?
今歌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应该发生了什么事,苦于自己的身份没有办法从中调和,只能让钟若寻先下去,自己在一边候着。
而被许楠拒绝的颜子南,恍恍惚惚地回到襄王府。
一听到下人来报,说颜子南已经回来了,钟若天便赶紧迎了出去。“王爷,您回来了?臣妾让人做了您最喜欢吃的羊肉炉,现在让人呈上来可好?”
可是颜子南却像没有听到一样,只用阴寒无比的眼神看着她。冷汗迅速地从钟若天的后背冒了出来。颜子南的眼神如冰刃般,正等着适当的时机一举将钟若天击中。钟若天心里忐忑不已,难道白天的事,许楠告诉了他?
颜子南没有开口说话,而钟若天也不敢再多说一句,只是站在他的跟前,静静地盯着地上。她还不至于傻到自己往颜子南的刀口上撞去。
“王妃,听说你今天出门去了?”
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这么问。但是,钟若天如果没有完全的准备,也不敢贸然行事。于是笑着上前一步道:“臣妾今天确实出府了。走了近半个皇城,才找了这么新鲜的羊肉,王爷您快尝尝吧。”
听完,颜子南脸上的寒冰仍然没有化解,眯着眼睛,道:“什么时候开始,王妃对本王的餐食也细心起来了?”钟若天他还是了解的,这个女子可并不像她表面上那个柔情似水,心计和城府之深,就连他也有所忌惮。要不然,就凭她母亲一个丫头,她一个庶女也爬不到现在这个位子上。
“王爷,您说的是什么话,您是我的夫君,便是我的天,只有您好了,我才能好不是?”
钟若天的一番话,竟让人无法从中挑出错来。她既然敢亲自找许楠,就不怕她想颜子南告状。
颜子南收回寒凉的目光,揉着眉心闭上眼睛,似乎是极累,道:“你下去吧,今天本王什么都不想吃。”自己的大计一日未成,就不能得罪了钟若天。并不是他怕她,而是她的背后是的钟将军。如果有朝一日他要成事,首当其冲的就必须要得到钟将军的支持。在还没有完全的把握之下,他现在不会轻易就动钟若天,这也是当初为什么他肯同意让钟将军用一个庶女换掉嫡女的原因。
能蒙混过关已经是万幸,钟若天可不敢再久留,赶紧夹着尾巴走了。
整个书房立刻只剩下颜子南孤身一人,烛光将他映在墙上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孤灯之下,形单影只。什么时候,他才能和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
许楠,他心里的一根刺。其实他完全可以依仗着他的身份来强的。可是他知道如果真的那样做了,就会永远失去许楠的心。
看来,这一夜,又将是无数人无法入眠之夜。
不出意外,颜子轩下半夜果然又发起了高烧。白天发了一回病,在雪地里呆了那么久,以他现在的身体,怎么能吃得消。更让今歌和钟若寻担忧的是,这一次的高烧来势汹汹,颜子轩似乎无法负荷,和以往不同的是,整个人乖乖躺在床上陷入昏睡。
老御医已经来过了,可是御医们也只能采取保守的治疗,开的都是些平喘降烧用的药,对于现在的颜子轩来说,实在有些多余了。
今歌只能将希望全部寄托在钟若寻的身上。御医一送走,他便立刻将颜子轩的房门关了起来,祈求道:“钟姑娘,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救王爷的,是不是?”
钟若寻脸色惨白,颜子轩的病症一次比一次重,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现实。如今之计,只能先用针灸的方法,帮他将温度降下来。“今总管,麻烦您到沁芜苑将我的针包拿过来。”
今歌一走,钟若寻立刻点了颜子轩几个重要的穴位。面对如此凶险的病人,钟若寻现在也有几分忐忑。看来,必须早点找到楠竹姑姑了,颜子轩恐怕拖布了多久了。
“姑娘,东西拿来了。”今歌将一个白色的布包递给钟若寻。
打开布包,一排排寒光闪闪的银针赫然出现。钟若寻没有犹豫,手起针落,躺在床上的颜子轩只发出一声声微乎其微的闷哼。
行完针,钟若寻已经满头都是汗。没办法顾及那么多,用袖子一擦,对今歌道:“今总管,烈酒帮王爷擦身,降温。”
钟若寻今天穿的是一袭月白色长袄,随着她刚才擦汗的动作,今歌呆呆地看着她的袖子上赫然被染上大片的红色。怪了,难道她脸上的伤口十几年后还会复发?今歌想也没想地上前提醒道:“姑娘,你、你的脸是不是流血了?”
被今歌指着的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