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席话,流裳并未听进去,她没好气的哼了声:“都这种时候了,师弟你居然还在帮外人说话。依我看,哪怕隐卫的行为并非乾家指示,乾家的少爷也绝对是居心叵测。”
徐天玄刚走近就听得这话,他顿时不乐意。流裳怀疑乾家,乾大少爷首当其冲。大少爷不可能对道观下手,徐天玄对此深信不疑。
偏偏徐天玄的抗议话语,流裳一句也听不见,使得徐天玄怨念万分。要不然,徐天玄一定要认真的与流裳老祖沟通一番。徐天玄要告诉她,乾家有许多许多好人,乾大少爷更是徐天玄的大恩人,他们不可能做出流裳认定的坏事。
徐天玄的情绪起伏加重,镇运仙符的感应随之增强了一些。邋遢老人忽然觉察周遭的气息突生异常,他的脸色陡然一变,声色俱厉:“谁?”
他的话吓了徐天玄一大跳,可惜,徐天玄的解释传不到邋遢老人耳中。
道观的形势诡秘莫测,邋遢老人不敢有丝毫大意,他抬手正要攻击,动作却莫名的一缓:“心神牵引?莫非……那张符……”
流云镇运仙符?
可是,这怎么可能?
邋遢老人倍感惊愕地站起身,他将流裳护在身后,目光警惕地打量着空无一人的密室。他确信,有人潜入了密室内,而且距离他们很近。
对方四周弥漫着一丝镇运仙符的气息,是真实,还是有人刻意伪装?
邋遢老人的脸色和动作无不告诉徐天玄,自己被邋遢老人怀疑戒备着。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徐天玄十分苦恼。
徐天玄说话,邋遢老人听不见。他若直接触碰邋遢老人,天知道,不知情的邋遢老人会不会果断出手揍飞他。
他该如何告之对方,是自己来了。徐天玄只求两位老祖别冲动出手乱打,徐天玄对夜血魔君给的小玩意深表质疑,血雾到底具不具备保护的功能。
沉思片瞬,徐天玄灵光一闪,他低头瞅了一眼那张皱巴巴的镇运仙符。紧接着,他赶紧往后退出两步,口念咒语,顷刻间释放出镇运仙符的威力。
一股盘旋的浩然灵力宛若云雾,它在邋遢老人与流裳的头顶上方凝聚。下一刻,沉重的压迫感随之而来,他们周围的运势霎时被镇压住了。
气运被压制的难受感,令邋遢老人和流裳为之一振,两人不由对视一眼。
流云镇运仙符作为流云仙宗的宝物,邋遢老人迈入半步仙境界时也炼制了两张。一张放在宗门宝库,一张在徐天玄那儿。
邋遢老人对仙符有心神感应,他知道,要么是掌门来了,要么是徐天玄来了。两者的可能选其一,他更相信是后者。
至于到来的究竟是不是徐天玄本人,流裳表现得十分小心,邋遢老人却颇有几分放心。倘若有人夺走了徐天玄持有的镇运仙符,且将它炼化,恐怕这会儿,邋遢老人和师姐早已身死道消。
拥有这般能耐的人,对方哪里犯得着展示气息向他们表明身份。
思索再三,邋遢老人认为徐天玄不现身的原因,兴许是徐天玄遇到了某些事或者采取了某些特别手段的结果。
心里踏实了一分,邋遢老人捋了捋胡须,说道:“徐小公子,如果是你来了,就把仙符的力量收回吧。”
听到这句话,徐天玄也顿时安了心。他明白,邋遢老人说这话是已然相信了他的存在。于是,徐天玄赶紧收起镇运仙符的威力,两位老祖被镇压运势,多半感觉不舒服。
徐天玄如今唯一遗憾的是,自己无法与邋遢老人交流,对道观的变故仍是一头雾水。
邋遢老人沉思片刻,他面向仙符气息散发的地方:“请替我转告乾大少爷一声,云祥观的形势万分紧迫,急待援助。而且,乾府派来的那些隐卫叛变了,乾府需得当心他们。”
叛变?
徐天玄骤感当头一棒,那些他亲手检测过戾气的隐卫叛变了?他们背叛了乾府?这是为什么?
他急切的想要问个明白,偏偏记起自己说话对方听不见。徐天玄思前想后,话语虽无法沟通,但他能够触碰到这儿的人,他不久前从废墟下方找到了云观主。
听不见,那么,能看见吗?
徐天玄稍稍琢磨,随后,他手腕的金光随他的心意一动,在半空浮现出了几排金色的字。徐天玄满心期待邋遢老人可以看见:方才,隐卫前往乾府求援,五少爷跟随庄诚来到云祥观修补裂缝。我尾随他们而来,在三清殿寻得云观主浪费了些时间,之后就找不到五少爷与所有隐卫了。
看清金色的文字,邋遢老人的神情大变,喊了声:“糟了!”
徐天玄满心的纳闷,他尚未询问下一句,却见伤重在身的流裳笑得嘲讽:“我一直在想,他们做这些事有何目的。直至这一刻我才明白,原来他们这是为了对付乾家的人。乾家的隐卫针对乾家的少爷,还真是无比讽刺!”
心底的疑虑加重,徐天玄愈发不安,金色光芒转为几个字: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始于幻阵,终于幻阵。看来还得回去一趟。”邋遢老人并未回答徐天玄的问话,而是叹了口气。
听见这些,流裳顿时挑眉,语气相当的不满意:“你疯了?进去还能有命出来?那里有法则之力,你真当自己可以不死不灭?”
邋遢老人神色自若,云祥观尽管只是仙宗在凡俗界的一处下院,微不足道。可它在此处得乾家庇佑,安泰千年,数辈观内弟子在这儿平稳生活了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