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天开始殷世遥每天都会服药,暗卫们觉得殷大人新增加的这个习惯更多了几分神秘莫测。但是殷世遥的话更少了,唯一没有改变的是外宿的规律。
所以凌若辰特地在白天的时候到暗卫府来,没想到殷世遥也不在。
“是昨晚就没回来吗?”凌若辰看看太阳,这会还不到中午。
“不知道。”陆离打量着眼前这个锦衣华服的人,也看了一眼他手上包扎的白布。
凌若辰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问:“你是他的兄弟?”
陆离说:“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
“没事,他还……他最近没什么事吧?”
陆离用了很长的时间考虑这个问题,直到凌若辰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
“凌公子,不管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最好不要伤害他。”
凌若辰先是愕然,继而又笑了:“放心,谁也伤害不了他,他是个没有心的人,和他有关系的人也不止我一个。”
“他的心就握在他的手里,不会再交给别人,如果你不明白,就别再找他。”陆离静静地说。
“他的手里?他手里……的字?”凌若辰笑了笑,“你是说离开他的那个人?也许那个人对他失望了,的确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他这种脾气。”
陆离摇了摇头:“那个人从来没有离开他。”
“可是他说那个人走了?”凌若辰迷惑地问。
“不是走了,是死了,为了救他而死,他没办法摆脱那种痛苦,所以才变成了现在你看到的这个样子。”
凌若辰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全身僵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陆离看着凌若辰手上的白布说:“不管他在外面和多少人一起,都是他用来逃避的方式,凌公子,如果你是他的朋友,请你尊重他,如果不能接受,就最好离他远一些!”
“尊重……尊重……”凌若辰发出了像哭又像笑的声音,双手紧握,白布一下子就被血染透了。
☆、八
陆离的药很有效,连续用了一段时间殷世遥的体力恢复了,眼睛也重新有了光采,偶尔后悔自己以前太不注重身体才会落在凌若辰手里,如果是现在这种样子,自己完全能够保护自己。
暗卫府又接了不少任务,一次殷世遥下令杀人的时候被郁子苏拦住了:“这样不行,一旦暗卫府树敌太多朝中有了非议,圣上就是不想处理也得做做样子,后果可大可小。”
殷世遥说:“你怕就走开,向来都没算在你头上!”
郁子苏说:“我怕什么?我是怕看见疯子。”
殷世遥冷冷地说:“我要是疯了,就连你一起杀。”
“你试试!”郁子苏转过身对着殷世遥。
殷世遥的笑容带着说不出的嘲讽:“真当我疯了?郁子苏,你太不值!”
陆离不明白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平时不说话,一吵起架来就有自己听不懂的东西,问他们也从来得不到答案。
最后陆离也没劝住殷世遥,一百多口人被清剿得干干净净,王阁领彻底动了怒,殷世遥说,这些人留着没有用,哪个牢狱也养不起几百几百的人,何况仇恨是会慢慢滋长的,彻底清除就是要免除后患,圣上嘴上不说,未必心里没有这种意思。王阁领说,要是你能说了算,圣上和律法就都可以不要了,你不是不聪明,而是没用在正道上。
这次没有罚跪,而是停了殷世遥统领的职务。陆离私下找过王阁领,说这样一来他就成天在外面了,王阁领说,表面上你关心的是人我关心的是事,但你知不知道万一圣上责问,我可能就得把他交出来,那时候谁也没办法了,在外面就在外面,药吃着就行。
殷世遥以往一走进杏花酒家就会想起南宫楚,可是最近刻意的不敢去想,仿佛一想起他的样子就是一种亵渎,自己已经肮脏卑贱到了泥土里,已经不配再抬起头看着脑海中勾勒出来的那个熟悉的微笑。
但是不去想不代表忘记,殷世遥一直希望做一个梦,梦见时光倒流,回到以前,至于是以前的哪个时候,殷世遥犹豫了很久,一直徘徊在那天和南宫楚一起喝酒自己对他表白的那一刻,从那一刻开始幸福降临在自己头上,可短暂的幸福过后却是一辈子也走不出的噩梦。
那穿胸而过的一刀,死的本该是自己,却被南宫楚用身体挡住了。一瞬间天就塌了,自己没了知觉,不知道该和他告别还是去追那个蒙着脸逃走的人。殷世遥每每想到当时的情景泪水就会溢满眼眶……楚,你要是爱我,怎么忍心让我一个人活着?
白天喝酒的人不太多,所以陆离一眼就发现了殷世遥。
“王阁领找我?”殷世遥在眼睛上抹了一把问道。
“不是,来送东西。”陆离把带来的青囊放在桌上,从里面取出一个瓷罐,打开瓷罐,热腾腾的水气就冒了出来,然后陆离小心地捧出一个小瓷盅,揭开盖子吹了吹。
殷世遥闻见了药的气味。
“你来送药?”
“最好每天服用,身体会越来越好。”陆离笑笑,把瓷盅递给殷世遥。
还有些烫手,从暗卫府到这里骑马也要半个时辰,陆离是怎么想的?殷世遥皱了皱眉头,觉得很不习惯。
“你没吃东西?”陆离看看桌上,除了酒杯就是酒坛。
“不想吃。”殷世遥半天才回应。
“先吃点东西,最好别空着肚子服药。”陆离把瓷盅放回保暖的瓷罐,拿过菜单点了几样食物。
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