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帐中,康敬绎紧急召集众人开作战会议,会议的主题直指联军中的一支与众不同的骑兵。
西域各国都是在沙漠绿洲里建国,除了马,常见的坐骑还有骆驼,但在过去这种被誉为“沙漠之舟”的动物并没有被运用到战斗中来,百里赞虽然很早就得到了联军有骆驼骑兵的消息,但无法有效地分析这支队伍的战斗力,更无法预先提出对策,结果在今天这场首战中险些吃了大亏。
骆驼常年生活在干旱少水、昼夜温差极大的沙漠地带,身体强壮,力大无比,负重能力更在马之上,又不惧风沙,加上个头也比马高,体积也比马大,骑兵骑着骆驼往人群中一冲,轻而易举就能把人撞翻在地,一蹄子下去,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将军们只以为骆驼体型笨重,八成跑不快,掉头也不如马灵活,直到被撞了一下,险些连人带马翻倒在地,才知道了厉害,不敢再和骆驼骑兵硬碰硬,只能游走应对,心理上先输了一筹,气势自然也就不如对方,这一战虽然是不分胜负,但其实就是输了。
百里赞谨慎地提出建议:“骆驼虽然力大无比,但个头大的动物都有一个顾此失彼的弱点,或者我们可以派一队人从下方攻击骆驼的腹部,只要割开它们的肚皮,不信这大个子还能继续冲锋陷阵。”
“可骆驼力气实在太大了,说不定人还没靠近,就被撞飞了。”一名将军心有余悸地道。
又有人提出:“他们会用瘟疫来攻击咱们,咱们也可以想办法在他们骆驼的饮食中下点药,毒药也好泻药也好,只要让它们失去战斗力就行。”
这个建议被康敬绎否决了:“骆驼不吃不喝可以在沙漠中行走三四天,更何况这附近的地形还是以荒漠草原居多,骆驼多半都是就地采食,无法在食物中下毒,水源就更不行了,失去了水源,最先倒下的一定是我们的马,不妥。”
帐中数人有七嘴八舌地提了不少意见,但不是无法实施,就是弊大于利,讨论了半天也没得出一个行之有效的结论。
第二天再战,肃反军上下都对骆驼有点发憷,不愿与其正面交锋,转而将进攻重点放在马骑兵身上,伤亡人数稍有下降,但也不能说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甚至发生了康敬绎被七八头骆驼围攻的危险状况,亏得亲兵们殊死护卫,才逃脱险境。
收兵后清点人数,重伤者增加到一千六百多人,轻伤者则有近万,其中被骆驼踩伤、撞飞的过程中遭了暗算的就有近三成,肃反军的士气越发低迷,就连向来自信满满的康敬绎自己,面对这无法逾越的品种优势,也难得地愁眉不展了起来。
前方的军报被快马加鞭传回京城,玉莹先是为自己果然料中了军中疫情之事感到庆幸,紧接着又为如何破解骆驼骑兵强大的威力而发起了愁。
时间越接近白龙岗之役,她所能提供的有效信息就越少,当年百里赞就是病死在甘州,康敬绎眼见城守不住,这才一路带着人向西北逃去,本想出了阳明关再作打算,可惜还是被康敬颉的人马围困在白龙岗,战败身死。
一晃六年过去,决定命运的时刻眼看就要到来,主次之位虽然颠倒了,但康敬颉依然是个棘手的对手,没了山简,他还有郭茂,还有呼蒙托儿等西域国家的支持,仅仅一支骆驼骑兵,就让朝廷的肃反大军束手无策,玉莹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有天命庇佑着的。
但那又如何?就算他是天命之子,自己也要逆天改命,让他品尝到复仇的滋味。
玉莹将曾经带兵在西域打过仗的将军们不分老幼全部召集到了耀华宫,向他们询问骆驼这种坐骑的优弊,想找出对付骆驼的有效办法。但将军们手中掌握的关于骆驼的信息也不比她多,戴志北曾经在凉州驻守过几年,说起骆驼,基本都是骆驼在运输上的优点,关于骆驼的缺点,实在是想不出来。
不过戴志北的小儿子戴晶提出了一个办法:“既然我们拿骆驼没办法,何不也弄他几十头骆驼来代替马,这样一来虽然不能克敌制胜,但至少有了一搏之力,不求多,能牵制住敌人也是好的。”
钟远山皱着眉道:“这个办法皇上他们一定也想到过,但是一来骆驼多为商队运送货物所用,一时半会儿难以筹集到这么多骆驼,二来拉货的骆驼没有经过训练,未必能上阵打仗,万一受了惊吓,说不定还会误伤自己人,三来,朝廷也没有会驾驭骆驼的骑兵,骆驼这么高,万一摔下来可不是说着玩的。”
戴晶年轻且充满干劲,闻言丝毫没有露出怯意,反而主动请缨:“只要娘娘首肯,小将自请负责此事。”
戴家十几年来一直对康敬绎忠心耿耿,玉莹也十分欣赏戴晶的勇敢,便应了:“你既有此心,便是前方将士之幸,皇上之幸,大楚之幸,本宫岂有不允之理,此事就全权交由你负责,若有任何需求,或任何困难,可随时告诉本宫。”
“多谢娘娘!”戴晶跪下谢恩,“训练骆驼非一朝一夕可成,望娘娘先修书一封给皇上,请皇上暂拖住联军的进攻,小将一定会竭尽全力,为大楚调教出一支骆驼骑兵。”
自古推陈出新都不是一件容易事,玉莹虽说全权委托给了戴晶,但自己仍不时派人去现场查看进度,戴晶今年不过二十刚出头,却已经隐约有大将风范,他拿着玉莹给的信物,到东西二营挑选了精壮的骑兵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