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矾扶着华夫人呆呆坐在探监室。像是待宰的羊羔,已经失去了所有鲜活气息。青‘色’的胡茬,布满血丝的眼睛。只一天,徒然苍老了几岁。
他的骄傲,他的不甘,只一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几个月前尚不懂什么是绝望的他,满身满心的绝望,只有眼底闪着两点怖人的火苗。
“华山矾先生。华夫人,请你们回去吧。朱瑾医…朱瑾她不想见你们。”
“我就是想求她看病,求她救命…麻烦您和朱瑾医生说一声吧…”华山矾猛地站起起来,低声喊道,祈求的目光看着秋狱警。
“朱瑾她已经没有行医资格了。可看不了病,华山矾先生,你还是快带着华夫人去医院吧。”秋狱警好声好气劝。
“…没有行医资格…”华山矾无意识重复。
“是呀,是呀,不可以看病了,现在就算是能看好的病她也看不了了,可不用再被人骂了…”秋狱警赞同接话,“你还是快去医院吧。”
“不,不。医院治不好,只有朱瑾医生能治好!”华山矾突然猛地摇头,反应‘激’烈。“这病只有她能看!”
“你们快走吧。”秋狱警摇摇头走了。
被‘请’到监狱‘门’口的华山矾坐在地上,打了‘药’一直昏昏‘欲’睡‘精’神不济的华夫人坐在他旁边,无意识喃喃,“朱瑾…朱瑾?让朱瑾回监狱!让她回监狱…”
华山矾听着华夫人的喃喃,侧头看着她,浑身颤抖。
这话他说过。他对着朱瑾面对面说的,他说。“…我一定会让你滚回监狱后悔的!”
她说,“祝愿你们不会后悔,也省得以后总出现在我面前…”
华山矾抱住头,一点点矮了下去,“我后悔了…后悔了…遭报应了,报应啊…”
“报应啊,报应!”连晴姨妈看着新闻感慨,语气感慨,笑容却怎么也收不住。
“人没死就是受点罪,倒是成功阻止了小姨妈的废公主公告,妈,他们不会是自导自演的吧?”连翘在一边怀疑,“这杀手说不定就是他们自己雇佣来的,人被杀死了也无法追查什么,连真那样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啊。”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不会真是演戏的吧?”连晴姨妈皱眉,表情厌恶,“这赫连真还真狠啊,当初可完全看不出她这么狠。”
“真会是演戏!按照套路,差不多新闻就要开始各种猜测了,赫连真也要变成受害者了。”连翘撇嘴,“如果商陆就这么死了,赫连真也就要彻底大翻身了!”
连晴姨妈心头一跳,“这她怎么也舍不得吧?那可是商陆啊!”商陆对赫连真的好,好了十余年,他们都看在眼里。
“就是因为是商陆,所以才有大用,别忘了,他们可是‘夫妻’呀!”连翘越说脸越黑,“刚失去了孩子,又失去老公,如果真废了她公主之位……什么都又变了,从昨晚到今天,这媒体可是一直报道的。”
“不是说已经昨晚手术脱离危险了吗?”连晴姨妈声音忍不住提高,“赫连真她舍不得吧…”
“危险不危险不是赫连真说了算,谁知道她舍不舍得…”连翘摇头。
同一时间,医院的赫连真也在摇头,连翘想到的她自然能想到,可是她真的舍不得,舍不得这个为了救她不要命的商陆。
这世上,能为了她不要命的只有商陆啊!
“医生,阿陆什么时候能醒?”赫连真强撑着守在商陆病‘床’边,握着商陆的手已经哭得晕厥了两次。
“得看心脏恢复情况。”主治医生皱眉,“昨晚的手术虽然将子弹从心脏取了出来,不过状态太差,你看检查报告也知道,到了现在心脏还是老样子。”
主治医生没说,说不得要重新手术,将心脏换‘成’人工心脏,昨晚原本就要换,赫连真却没同意。
“阿陆,阿陆…”赫连真又想哭,可不待她哭出来,警报声响起。
随着医生的指挥,一片‘混’‘乱’,赫连真按着医生的要求签了字,看着商陆再次被推进手术室进行第二次手术。“…心脏恢复情况太差,必须换人工心脏。”
手术室外,是惶惶不安的赫连真,手术室内,主治医生快而不‘乱’有条不紊进行手术,“…成功摘除心脏…”随着一声水响,商陆的心脏被放到了容器里。
同一时刻,监狱内,正和叶半夏说话的朱瑾突然毫无预兆的直直往后倒晕了过去。
“朱瑾医生!”
瞬间,脚步声、叫声,一片‘混’‘乱’。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