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刘之敬!桃华吃惊地想,会不会上辈子她嫁的就是刘之敬,在刘家过得很不好,所以这辈子她才会如此害怕刘之敬,并且在进宫之前还要告诉桃华,万不可嫁刘之敬!
一瞬间,桃华觉得很多事都可以说得通了。蒋杏华几次向她询问过进宫的事,想来就是因为想要摆脱与刘之敬的婚姻。刘之敬如今在蒋家已经可以登堂入室,以蒋钧的性情,许一个庶女给他也是可能的。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就连蒋老太爷都要退一射之地。上辈子蒋杏华大概就是这样被许给刘之敬的,所以今生她并不亲近蒋老太爷,因为知道他帮不了自己。最后,她选择了进宫,不是她多么向往宫里的富贵尊荣,而是因为唯有进宫,她才能摆脱与刘之敬成婚的命运!
蒋杏华这时候已经回了自己屋子。说出了刘之敬的事,她觉得一身轻松。不管怎么样,她已经告诫过了桃华,可以不必再愧疚了。
“姑娘,三姑娘给了一对镯子,还有些金银锞子。”春剑打开桃华给的匣子,眉开眼笑。她别的都好,就是见了金银便拔不开眼,恨不得把那锞子捞一个在自己怀里。
蒋杏华默默地就着她的手看了一眼。里头是一对精巧的绞丝金镯,份量不重,样却新鲜,正好配她细细的手腕。另有金银锞子各十对,重量从三钱到一两不等,赏人是极方便又体面的。
“还是三姐姐有心……”蒋杏华低声说了一句,将那金镯子爱惜地摸了摸,“好生装起来吧。”
春剑今日在桃华那里折了面子,闻言就有些不甘心,低声道:“这镯子总共也没多重,金银锞子加起来也不过百两银子,听说二房在无锡有店铺有庄子,每年少说也进几千两,姑娘进宫,就送这点东西?”
蒋杏华坐在那里任她说,只是不应声。春剑没趣,只得抱了匣子走去装起来。可恨这二房竟每样只送十对,害她没法从中捞那么一两个。
三日时间转眼就过去,到了蒋杏华进宫那日,全家人都早早起来,在前头厅里等着了。
春剑提了两个包袱,一个里头是新做的几套衣裳,另一个里头是些首饰,还有蒋杏华平日里用惯的一个绣绷和些针线。
小于氏这会倒是一脸慈母的模样,拉了蒋杏华的手絮絮地叮嘱,如果里头没有夹杂几句“听你大姐姐的话”、“你们姐妹要一条心”之类的话语,倒还真像是亲母女的模样了。
蒋杏华无论她说什么都答应着。一会儿宫里的马车到了,一名内监尖着嗓子进来:“时辰到了,御女请上车。”前几天派过来教导规矩的宫人也起身,就要搀扶蒋杏华出去。
蒋杏华站起身来,却没迈步,只道:“紫藤呢?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过来?”
满厅的人都怔了一下,小于氏连忙道:“时辰到了,这时候怎么想起紫藤来?”
蒋杏华稳稳站着不动:“正是时辰到了,紫藤该随着我进宫,怎么还不过来?”
春剑提着两个包袱正要跨出门去,闻言怔住了,半晌才要叫起来:“姑娘——”
蒋杏华却看也不看她,只盯着小于氏:“烦太太着个人去把紫藤叫来,别误了时辰reads;。”她的手在衣袖里捏出了汗,身子却挺得直直的。
小于氏的脸色阵青阵红,紧紧地咬着牙,一时说不出话来。还是于氏咳嗽了一声道:“原觉得紫藤年纪太小,怕御女带进宫用得不顺手,这会儿想来她也没换衣裳,再要折腾,真要误了时辰了。”
蒋杏华仍旧直直地站着:“紫藤早换好衣裳了,不过是在哪里耽误了罢了,着人去叫叫就行。”
来接人的内监和来教导的宫人都是人精子,如何看不出来里头的事?不过这些他们是不管的,只道:“还是快些,莫误了进宫的时辰。”
蒋杏华紧闭着嘴唇一言不发,明摆出一副紫藤不来她就不走的架势。最终还是于氏摆了摆手,于是片刻之后,紫藤就穿着一身新制的青色衣裳进来了,正是宫里头宫人们的式样,浑身上下,没一处不合规矩的地方。
小于氏这会儿的脸色,已经跟紫藤的衣裳差不多颜色了。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蒋杏华打一开始就没想着带春剑进宫,所以才让紫藤私下里照着教导宫人说的准备了衣裳,就等着这会儿穿出来呢。
一片沉默之中,只有内监的声音尖尖地响起来:“御女升车。”
紫藤走过去,几乎是用夺的将两个包袱从春剑手里拿过来,跟着蒋杏华走了出去。一家人跟着往外送,春剑呆站在门槛处被人挤得东倒西歪,最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想骂又不敢骂,想哭又哭不出来。
其实小于氏现在的心情也并不比她好,眼看着蒋杏华头也不回地上了车,连那紫藤也跟着马车走了,只觉得一口气憋得两肋生疼,勉强忍着才没有失态。
蒋老太爷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既然今日都在这里,有件事索性现在说了。”
于是一众人又回到厅中,蒋老太爷便道:“家里的产业,其实是早给你们兄弟分好了的,只有你们母亲手里还有些东西,将来怎么给随她的心意。我这里也有千把两银子,是留着办后事的,就先不动了。”
小于氏不知道蒋老太爷这是什么意思,但身为长媳还是要说话:“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