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皇后缓缓点了点头,“第一,这后宫里可以多看,多想,但是却不能多说,多做。第二,身份不代表绝对,但是却不意味着你可以顶撞比自己有身份的人,即使那个人不受万岁爷重视。第三,好的主子要知道怎么管住身边奴才的手和嘴,一味的宽容会害了那些奴才,也会害了你。第四,眼见的不一定为实,做事三思而后行。第五,不要以为一个人待你好,就是真的好,这里是后宫。其他的本宫会叫容嬷嬷告诉你,你且好好记着。”
当皇后说到“这里是后宫”时,紫薇不自觉的轻微颤抖了一下,但是听完皇后的话,她明白皇后说的每一条都是真实的,于是又行了一个礼,“紫薇受教。”
永璂对于女人之间的那一套倒不是很感兴趣,当天回了毓庆宫后,他就换了身衣服,出了宫到了永璋的府上。
三福晋的身子越来越差,永璂作为弟弟,到府上客气一番也算是客套。下了轿,进了郡王府后,永璂见到了一个全新的郡王府。
即使现在是初春缺少生气,也仍能看出府上一反去年的冷清,显出几分奢华来。
“十二弟,这两日天还冷着,你怎么出宫了?”永璋听到太监说永璂到了后,就从书房里出来了,见到永璂披着厚厚的狐皮披风,上前把人迎进屋子里,塞了一杯热茶到永璂手中后才道,“这天还飘着小雪呢,你出来可有告诉皇阿玛?”
“听着三哥这话,怎么跟不欢迎我似的,”永璂放下茶杯,起身把披风摘了递给身边的小安子,“替爷好生看顾着。”
“嗻,”小安子行了礼,对屋子里其他的奴才使了一个眼色,眨眼间屋里的人都退了个干干净净。
“十二弟,你这话就冤枉人了,你哪次来我有不欢迎的?”永璋温和一笑,倒也不介意屋子里的奴才没经他的意思便退了下去,自顾自喝起茶来,“我可是听说,今儿的年后,皇阿玛叫你跟着他学理折子呢。”
“不过是些恭请圣安的折子罢了,”永璂听完,摩挲着青花茶杯,吹了吹杯面往外冒的热气,“皇阿玛正值壮年,我又年幼,顶多是跟着皇阿玛长长见识,我连兄长们一半学识都不到,还能帮皇阿玛多大的忙?”
永璋听出永璂话中之意,便笑着叹道:“十二弟倒是对的,为兄我失言了。”
不甚在意的勾了勾嘴角,永璂不再继续说这些事情,反问道:“三嫂近来身子如何了?”
“她且还是那样吧,”永璋神色有些复杂,半晌后才勉强笑道:“每隔一日便有太医来请脉,这体虚的毛病,也不是一日两日能治好的。”
永璂听完,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看着屋子里一盆有些失去活力的福橘,“这株福橘怎么了?”
“约莫是浇错了东西,”永璋看着那珠低矮的福橘露出一丝有些冷意的笑,“毕竟放在我屋子里有些时日了,且看它能挨到何时吧。”
“嗯,”永璂收回视线,若有所思。
和永璋说完话,回到毓庆宫,天色已经渐晚,永璂还未来得及换身衣服,就被乾隆召到了乾清宫。
这次乾隆同样也没有召嫔妃伺候于御前,永璂对于帝王的男女之事也不甚好奇,只是听闻这位皇帝偏爱令妃之类的,让他觉得这个男人可能偏爱纤细一些的女人。古往今来偏好这类女人的帝王不少,这位的爱好也算大众。
至少比偏爱做木匠,赌博,太监,男人,或者大他两轮的女人好,由此可见,这位做了二十年左右的男人脑子还算清醒。
进了养心殿,里面已经掌灯,乾隆正坐在案前,不过没有披折子,也没有看书,只是捧着一杯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永璂请过安落座后,乾隆才道:“你今日出宫了?”
“回皇阿玛,儿臣听闻三哥的福晋身子不好,就前去探望了一下,”永璂觉得养心殿有些热,便伸手取了头顶上好的皮毛帽子,“三嫂的样子似乎不大好。”
“老三家的自由太医看顾着,你如今年幼,去年还生了场大病,还是少去沾染病气才好,”乾隆放下茶杯,眉头微皱,继而道:“后日上书房就要开学,阿桂与兆惠若是没有差事,也要来教导你,你好好准备。”
“儿臣省得,”永璂对那两位教导自己的老师看法还是不错,至少从普通人的角度来看,这两位已经算是能人了。
见永璂仍是一副不喜不怒的样子,乾隆一边觉得这样的儿子正是最适合做储君的人选,一边又觉得他年纪轻轻缺了活力,于是道,“紫薇的事情,朕不打算再插手,你若是有什么想法,便去做吧,有什么事情告诉朕一声便是。”
永璂听了这话,有些意外的看了眼这位帝王,他本来以为这位帝王即使看重于他,心中多少仍是忌惮的,没有想到现在竟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这种全然的相信,与他几百年前入世时,遇到的帝王有些不同。
难道是因为自己还是这位帝王儿子的关系?儿子与功臣,差别果然是很大。只不过,皇家里父与子似乎也不能全然的相信才是,看来这位帝王即使坐在龙椅上近二十五年,还是差了些火候。
乾隆当然不知道自己看中的儿子脑子里在想什么,他见永璂低头不语,以为是他累了,便道:“早些回去休息吧。”
永璂走出乾清宫后又一次迷茫了,这位帝王叫自己来,究竟是做什么的?
抬头看了眼黑漆漆的夜空,不过明儿一早,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