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紧接着,白卿的白眼就扫了过来,“你当皇上不动脑子么?”
连凤玖闻言就瞪了回去,“我只当你说话也不动脑子!”
白卿一愣,随着宫流云的一记闷笑,只能清了嗓子继续道,“皇上此番南夷之行确是对付小怀王的最佳转机,其实连小怀王都想不到,皇上竟愿委身与南夷唱和。本小怀王在湘怀最大的一个靠山就是东夷,这么多年来,他是一直有心想一并也拉拢南夷的。只可惜,南夷与东夷虽承一脉,却始终水火不容,小怀王心思又不够单纯,明着唱和拉拢,暗中却想独霸吞并,所以和南夷的事儿也就一直没有成。”
见连凤玖捧着一杯温水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白卿便是呷了一口热茶润了一下嗓子后继续道,“且此番不只皇上让南夷人动了心俯首称臣这件事儿在小怀王的意料之外,虎符的事儿他也是错失了良机的,所以你心里也能想得到,他应该多恨裴雁来。”
白卿说到裴雁来,连凤玖的眼神便是一黯,立刻不自然的转了话题道,“既形势对他如此不利,为何他还要这般劳师动众的举兵逼宫,甚至连皇后娘娘也……”
“他是彻底被逼急了,即便是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又何况是他?筹谋多年,费尽心思,前后花下去的人力物力也不计其数,最后却是败在了自己人手里,若换成我,也终归是要放手一搏的。因为如果连这一次也不搏的话,便是连他费尽心思苦心打造的那一方天地也要失去了,不成功便成仁,这一次,小怀王倒是果断了一回。”
白卿话音渐止,可连凤玖却依然皱着眉似懂非懂的看着他。宫流云见状,“哎”了一声搁下了手中的杯盏,先是指着白卿道,“又不是让你写诗作对的,你瞧你好好的一件事儿说的文邹邹的让人云里雾里的闹不明白。”随即又立刻扭过了头看着连凤玖道,“前后也不是什么费神的事儿,不过是因为小怀王在举兵逼宫的时候,湘怀那一边南夷也派了兵,差点就把他的老窝给端了罢了。”
宫流云的一句话,成功的盖过了白卿的长篇大论,连凤玖没有细问,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干系,“所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么?”
宫流云偏头一想,看着白卿道,“好像也不是吧。”
白卿方才耐着性子又解释道,“南夷大军其实三天前就到了湘怀,小怀王是收到了准信才上演了这一场大戏的。说起来他也聪明,从皇后娘娘下手,给皇上送了一份大礼。”
连凤玖“嗖”的一下站了起来,直直的看了白卿片刻,方才软软的又落了座,不禁失笑道,“小怀王是故意的?假意要与皇后联手逼宫,巧言令色的让皇后娘娘心甘情愿的囚禁了太子,可到头来,这一切不过是小怀王在皇上跟前演的一场戏,为的就是让皇上看清楚他为了保住湘怀而献的诚意?”
“皇后本就是要废的,然皇后娘娘膝下有出,打理后宫也并未有过大错,之前静嫔的事儿,皇上又给自己断了后路,把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到了毓妃的身上,如今皇后娘娘早已成了惊弓之鸟,皇上也正愁要如何下手办她,这刚好给了小怀王一个绝佳的机会。”白卿直言不讳,脸上的平静与连凤玖眼露的难受和惋惜对照鲜明。
“皇上何时下废后的诏书?”沉默了许久,连凤玖终于忍不住又开了口。
白卿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说道,“阿九,昨日你擅闯朝仪殿已是我的底线,我知你心中有结,可我亦是有血有肉之躯,若你一味不顾自己眼下的身子胡来的话,我也自有我的办法拿捏你。如今我只给你两个选择,十日后,你是要见裴雁来还是要见皇后,你且自己选一个。”
白卿面色无波,可那淡淡的眼神却是看得连凤玖连连打了一个寒颤。
连凤玖直在心中大呼不妙,白卿……好像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