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听后沉吟半晌,笑道:“老爷说的在理。不过,老太太那边估摸着会不太乐意。老太太向来慈爱,若是哥儿们都去学武了,怕是会心疼。”
贾政自己也料到这事在贾母那必定有一番纠结,但是他已经铁下心来,为了贾府的未来,这个必须办到。贾政点头,道:“这事夫人同意便好,母亲那边由我来说。”
王夫人笑着应了。其实也是满心里不愿宝玉受苦。至于贾环那冻猫子,且不说能不能吃的了这份苦,就算学成了,随着南安王上了战场,活不活的下来也是个问题,大可不必担忧。而孙子贾兰,这也不是她能管的事情,怎么说还有老太太还有他那克夫的娘。
虽然两人心思不同,却也很好地达成一致。这让贾政很是满意,以天色不早为由就此歇下。
王夫人看到贾政如此不管不顾地就歇下了,暗自心酸。不过转念想想至少对方还给了自己嫡妻的面子,而且自己也管家大权在握,又有一儿一女傍身,从来嫡妻靠的都不是丈夫的宠爱,更何况自己的儿女也是争气,若是元春哪天成了宫里的主子娘娘,自己的地位就更水涨船高了。如此一想,王夫人也便放开了。
贾政果然第二日从衙门回府就向贾母处请安。贾老太太此时正在和探春几个逗趣,见到贾政来了还是很高兴的。
等姑娘们自觉地回避下去了,贾母才问道:“今儿个政儿怎么这么早?”
贾政老老实实地行了礼,然后才讲请武师傅的事情如此这般地说明了一番。
贾母却越听脸色越不好,到最后甚至蹙起了眉,全不见刚开始的好心情。
贾政也不是没有注意到老太太的表情,却只能硬着头皮讲下去。说完打算,才望向贾母,指着贾母发话。
老太太喝了口茶,发话了:“我这个老婆子按理也不该管你们爷们的事情,什么经济仕途的,我也不知道。这事情你觉得好,自己决定就行。只是宝玉,我是不同意学的。且不说宝玉在我这里养的身体健康,就是那风吹日晒的苦,我也是舍不得他去的。而且我们宝玉将来是要走科举的,何必耽误这个时间去做些武夫做的事情?”
贾政听后也不敢太劝说,毕竟在来见老太太之前就已经预料到母亲必是不同意宝玉学武,但若是任由宝玉这么样在内闱厮混下去,早晚教出个败家玩意儿。
贾政陪笑道:“母亲说的在理,只是以宝玉的年纪,哪怕用不着武师傅,也应该进学了。要不就让宝玉先去家学里学一段?”
贾母一听,脸色越发不好,总算明白小儿子这是打定主意不让宝玉清闲。虽不乐意答应,可是这个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小儿子是什么样的性格,自己还是知道的。只怕他打定主意是不会再改的。遂道:“这是你儿子,你想怎么安排就随你。只是要是把宝玉逼的和我那早去的乖孙珠儿似的,我这老婆子也没什么意思了……”说罢眼圈就红了。
贾政一听,也想到了甚合自己心意,却早早地就去了的大儿子,心下也是说不出的难过,却只得强忍着,岔开话题道:“是儿子的不是,勾起了母亲的伤心事,儿子向您请罪。宝玉本就是个聪明的,儿子也不过是让他熟悉熟悉学里同窗,日后也好有个帮衬。母亲若是寂寞,暂且让他去半天就回来陪您吧。”
贾母的脸色这才好了些,点头道:“你也莫怪我这老婆子溺爱孙子,我这么大把年纪了,最盼望的不过是平平安安。宝玉还小,又这么有灵气,日后前途想必不差。慢慢来吧……”
贾政没法子,只得点头道:“母亲教训的是。”
虽然在贾母这遇到些个阻力,也没冲淡贾政的心思。不过说起来容易,真要想找个和心且又有真本事的武师傅,以贾政这五品小文官的人脉,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贾政只得一边探寻,一边拜托大哥贾赦。虽说贾赦花天酒地不着调了点,毕竟还挂着一品武官的职。认识的武官也多一些。而且别看贾赦对自家儿子全当没养,却意外地和自己那个小儿子投了眼缘,平日里时常提及。虽然这让贾政想到近墨者黑,只怕小儿子以后也成了那副德行,着实不喜。但这件事,却因此得了福,想来大哥会稍微用心些。
四九城也就那么些大,再加上贾家行事向来张扬惯了。不多时,很多人家都知道了贾家要给少爷们寻个武师傅。当然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或是感慨,或是赞同,说过就忘的。但也不乏有心之人。
“你说荣国府在找武师傅?”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那日威胁贾环送信的匪气少年。
“回王爷的话,正是如此。”
你道这少年是谁?原来正是让敌国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的南安郡王耿源。
耿源听了管家文绉绉的回答,忍不住皱了皱眉,不耐烦道:“我说白莳,够了啊。再这么和我说话膈应我小心我揍你啊!”
管家白莳,就是那日里让贾环惊出一身冷汗的那个白衣青年,呵呵一笑,毫不理会那个揍人的威胁。
这下子轮到耿源紧张了,他这个军师什么都好,就是太睚眦必报了些。于是有些羞恼地挠了挠头,把本来整齐的发髻弄得松散起来。这才放软了口气,“那什么,那天不是事出紧急,这才不顾军令秘密回京的嘛。而且一进京我不就和圣上汇报了?白莳你就放心吧,小爷我福大命大,战场上真枪实战死不了,更没道理死在那些见